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意义的,因为都会得到一个结果,下令给他不许再接近葳蕤,不要再惦记顾家,有多远滚多远。
“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先走了。”
他转头向另一边走去,梁玉婷抓住老爷子的手臂:“老公,你就这么让他离开,我们的女儿可是差点被他害死了啊……”
老爷子张嘴就要喊住陆时汀,可当他看到那高大落寞的背影时又一时恍惚,在他的记忆中顾时汀还是个孩子,15岁,虽然从小就长得比一般孩子高但到底还是个孩子。
可眼前这个背影明显已经是成年男性了。
那一瞬间他想了想,时汀居然也快30了……
到嘴边的难听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他环住梁玉婷:“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他见葳蕤的。”
他轻轻拍着梁玉婷的后背安抚着,看向病房,一边担心女儿一边又想着这个十多年没见的孙子,他恨他,恨到这13年完全没管过他的死活。
瞧他那个样子,又是寸头又是纹身的,一看这几年就没有学好。
他哼了声,搂着梁玉婷进了病房。
陆时汀没有离开医院,不亲自确认葳蕤醒过来他不放心,他在医院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想要掏烟又放弃了,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
手还有点抖,怕的,抱着葳蕤跑进医院时他真得要怕死了。
他已经无法再接受有亲人死在自己身边了,还是因为自己,为什么他身边总是发生这种事情?他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天煞孤星了。
徐图之是在安全通道找到陆时汀的,他像是一只失去了爪牙的野兽坐在地上,靠着墙角,高大的身躯都有些坍塌。
他走过去时陆时汀的手动了下,但依旧是头都没抬。
他在陆时汀身边坐下,握住那只搭在腿上向前伸出去的手,很凉,他记得这只手原本是很热的。
陆时汀这才抬起头,看到是徐图之意外又不意外,这个时候再把脑袋藏起来就有些丢脸了,但他又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徐图之不需要他说话,从白大褂的兜里拿出了碘酒棉签,拆开后向陆时汀靠近,他没去看陆时汀狼狈的眼睛,仔细的给他清理着嘴角的伤口。
通道内安静无声。
陆时汀的视线没从徐图之脸上错开过。
徐图之忽然开口:“疼吗?”
这一瞬间,陆时汀不大确定他在是在问自己的伤口,还是在问自己的心。
他没回答。
“回家吧,我今晚要值夜班,这边有消息我通知你。”
他放下棉签,固执的陆时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又过了一会儿后忽然抓住徐图之的手臂把他往起推:“你别坐地上。”
原本就低沉的声音,这次是真哑出气泡音了。
徐图之也不能一直在这儿陪着他,他还有工作,有岗位要守,顺着陆时汀的劲儿站起来后直接就反手抓住了他手臂,葱白似的的手指握住那满臂的纹身,却根本无法握全那粗壮。
“去我车里等吧。”
陆时汀要是再不跟着起来,徐图之就能把自己给摔倒,于是他起来了,像是一只站起来的野兽,眨眼的功夫就比徐图之高出一个脑袋,哪边的肩膀都要比徐图之还要宽出一截。
事实证明,徐图之把后车座改成床是很机智的。
“前面的抽屉里有吃的还有水,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谢谢。”
陆时汀已经记不住自从遇见他后自己和他说了多少次谢谢了,他坐在车里,祈祷着葳蕤可以平安醒过来。
首都的灯光太亮了,夜空中已经看不到星星了,穿梭的飞行器灯光会被人们当做流星,这样每晚可以有无数次许愿的机会。
他向这些流行许愿,于是他在天亮时等到了徐图之的消息:【醒过来了。】
这个时候肯定很多人都在病房里,他是没有机会去看看了,不过醒过来就好,坐了一夜的陆时汀向后倒在了床上。
*
“和哥没关系。”顾葳蕤睁开眼没在病房里看见陆时汀,只有爸爸妈妈时她就大概能猜到了。
老爷子和梁玉婷不解:“哥?什么哥?”
“和时汀哥没关系,是我去找他的,他要把我送回来我不同意,是我非要缠着他和我玩儿的。”顾葳蕤一股脑的说着,瞧着她的爸爸。
“我们只是去吃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小女孩委屈的哭了出来,哥一定会讨厌自己的,自己给他添麻烦了,他一定再也不会和自己一起玩儿了。
“别哭,别哭,没事了,没事了。”梁玉婷心疼的抱着她,“是妈妈不好,妈妈没告诉过你你不能吃芒果。”
顾葳蕤每天吃什么都是佣人准备好的,也不会吃别人给的东西,所以她就没有特意告诉过她,毕竟她还小。
“那我还能和哥哥玩儿吗?”
“他不是你哥哥。”
顾葳蕤哭得更伤心了。
*
徐图之打卡下班,打开车门没看见陆时汀,他向周围看了圈,这就走了?
刚想骂一句,就见陆时汀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了:“下班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