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了大当家不快,近些时候的日子不会好过,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便来了报应,果然不该瞎出主意。
为今之计,只有去寨子里问另一位脑子好使的家伙,虽然平日里他们不对付,但郑铁脸皮厚,登门过去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此刻,另外一个脑子好使的人——秦襄,正偷得浮生半日闲,搁小院躺椅上饮茶赏景,难得享受。
这样的日子一个月也就一回,实在可恶,可一想周肆每个月给他拨的月利银子,这气么又忍住了,无奈,实在是周肆给的太多了。
忽的,半掩的院门被人一掌推开,秦襄都不消睁眼就知道是哪个莽汉上门,嘴角露出向下的弧度,给了来路处一个眼神,果不其然看见郑铁那家伙哼哧哼哧过来,不消三两步的功夫,已经来到跟前。
“哟,这不是郑队长嘛,怎么有闲心到我这儿吃冷茶来了。”
老熟人登门,秦襄是不痛快的,这就跟皇帝底下,文人和武夫向来不对付一样,想是生来气场不和,嘴上自然不饶人。
郑铁一进门挨了句刺,不痛不痒,文人么也只有嘴皮子功夫利索,真打起那身子骨还不够他三拳,且他有求于人,总要摆出个态度。
“秦先生,这不是大当家陪新郎君去了,没空管寨子里的事,眼下凑巧有件要紧的事得办,你晓得我办事不得分寸,昨儿个才惹了大当家不高兴,现下也不敢自己做主,只能问问秦先生你的意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郑铁什么时候这么礼貌叫过他秦先生,往日碰着,不都是针尖对麦芒,今儿得了好脸,只怕事难办。
到底看在武力份上,秦襄没立马拒绝,询问了什么事。
“便是新郎君手底的二十来个部曲要如何安置?你也晓得他们不是寻常人,随意给安排了,若是一个不注意叫人跑了,咱们这寨子恐怕要叫人一锅给端了。”
郑铁故意说的严重些,主要也是平日里他对秦襄态度不算好,这会有求于人,说软话又觉着低人一等,为此只能叫秦襄晓得,想不出办法大家伙都没好活路。
秦襄听了,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还道是什么大事,郑铁也就这点子心眼,若不是大当家不叫手底下的人闹内讧,早几百年叫他给埋了。
“大当家既然没有特别的吩咐,该怎么安排便怎么安排,你能想到的事大当家还想不到?”灶王爷扫院子——瞎操心。
“可是”
“得了,大当家便是要出气,也不会在这上面为难,你这脑子别想着揣摩大当家的用意了,总不会坑死你。”
要秦襄看,这事再简单不过,新郎君的部曲要怎么做事,不都得看新郎君的意思,周肆肯定使人盯着新郎君,真要是叫这些部曲跑了,也是周肆故意的。
“真的?”郑铁不敢置信,他烦恼了这么半天竟是庸人自扰?
“爱信不信,爷要休息了。”秦襄开口赶人,好好一日清闲都被耽误了,日后再得闲院子必然挂把铜锁。
郑铁半信半疑的离开,既然要他看着安排,自然是想把这群部曲收进自家队伍。
寨子里的汉子个个都是练武的把式,除去年纪大的,身体不好的,其余都是编了队伍,看着正规,但真要像朝廷的正规军,还要再挑。
眼下这些部曲,一个个都是大户人家训练出来的,身手不提,眼界就比黑熊寨大多数汉子要高,真要是编了队伍,日后大当家招正规军,必有他们一席。
他作为临时小队长,也能跟着沾些光,但忠诚这块,短时间内没指望。
不说旁的,便是受了大当家恩惠的汉子都有那不三不四心思的,叫大当家转头送去山里劳罚,如今他们是劫了人的土匪,要人背主效力,还得微操一番。
不过,若是大当家哄好了新郎君,再没不成的,想到这儿郑铁总算明白一两分秦襄的话,放下心头的迟疑,快步进了部曲休息的屋子。
寨子里空房子多,二十来个部曲安排在一处大通铺的屋子,稍微挤一挤也能过得去,且昨个儿这些人也未必敢闭眼休息。
事实也的确如此,昨儿燕瑾这些人在席上瞧着那土匪抱走公子,个个咬的后牙槽疼,恨不能夺了刀大闹一场。
只说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在,真大闹一场救不救得了公子先不提,事后他们多半是没有活路,青山尽去,何来柴烧?
怎么熬到天亮的燕瑾不大清楚,天亮之后又要面临什么,燕瑾也想不出来,说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昨晚睡得可好?”郑铁推门而入,铁塔般的汉子即使在北方男人里,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实在想不出竟然是南方温柔乡长出来的人。
“好。”燕瑾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怎奈实在笑不出,以至于脸上的表情甚是扭曲,不过郑铁不在意,不论人心里怎么想的,只要没嘴里揭了这层布,便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此就好,以后大家伙也是兄弟了,你们刚来寨子里许多规矩还不晓得,咱们大当家虽然好说话,但若是谁犯了规矩,都是要严办的,我过来给你们说说规矩,日后便跟着我们出门也放心些。”郑铁的话并非是吓人,而是山寨的人都是要遵守的规矩。
从前也有些个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