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周肆示意门外值守的汉子带路,而方才安安静静听了全程的秦绥之瞟了周肆一眼,规矩的跟着秦慕之离开。
屋里的两位秦家子一走,门口就冒出郑铁的脑袋,“大当家,事可成了?”
郑铁晓得秦公子的兄长过来,抓心挠肝的想知道他们黑熊寨是不是攀上金凤凰了。
“哪那么容易,不过也快了。”周肆心情颇佳,秦家软肋不少,但真正拿捏的上的,还是外族压力。
世家大族个个怕死,朝代更迭没能把他们从根上弄死,那都是时下统治者优待,若是换成外族,谁还管你名声如何?有钱,拿了,有美人,抢了,有反抗者,杀了,简单粗暴。
可惜这么打一遭,太伤元气,不知道要休养生息多少年才能养回来,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不到命悬一线的时候周肆是不会下狠心做的。
“快了好,快了好。”郑铁心花怒放,搭上秦家,他们这伙大当家口中的草台班子也算是有个后台,别的不提日后乱世到了,打一打秦家的名头,不知有多少人要赶着来投奔大当家。
“等秦家答应咱们,你正式征兵的事就可以开始了。”周肆缓口气,筹谋十数年,总算有一点进步了,接下来,尽快练出一支精兵,赶在明年开春吃下长鹿县。
……
屋内。
秦绥之亲自替兄长斟满一杯清茶,放到兄长面前,有意示好。
“向来只有我给你端茶倒水的份,今日倒是反过来了,可见你自己也心虚。”秦慕之嘴上不饶人,但接茶的动作半点不慢,轻啜一口后,态度一点不见软和的看着秦绥之,“说吧,你心里到底如何想的?”
“兄长既然猜到又何必多问。”秦绥之低头,的确在秦家尚未表态之前先一步和周肆交了心,叫兄长处于不利之地是他的错。
秦慕之早早猜到,但听弟弟这般隐晦的承认,心头也涌起浓浓的复杂情绪,“京中那么多世家子弟,你一个都看不上眼,怎么偏偏一个黑熊寨的土匪你就看上了?我观他举止半分礼仪也无,除了一张好脸,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兄长既然知道京中世家子弟一个比一个要好我都看不上,时下看上周肆,自然有他的不同之处。”秦绥之说话慢条斯理,虽然理亏但一点不让人。
“我是说不过你,但婚姻大事非是喜欢就足够,眼下你被抢到黑熊寨,只有父亲知晓,他的意思也不大认同,阿耶尚不知情,若是知道只怕也不会同意。”秦慕之晓得若是阖家都不同意,他的弟弟便是再喜欢也会割舍了人去,可他同样也知道,真要把人强扭回去,后半生绥之大概也活不开怀,毕竟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
“那兄长呢?”秦绥之晓得周肆根本够不上父亲阿耶的标准,就算人不是土匪,是哪个正经人家出身怕也是结不成亲的。
“我?我便是不同意你就不喜欢了吗?绥之,此次过来我也担着秦家一族的责任,若是周肆拿不出让秦家心动的筹码,合作的事只能作罢。”秦慕之叹气,绥之从不任性,却不想一任性就任了个大的,他作为兄长,又哪里舍得弟弟难得有所求又大失所望呢。
“若真的合作不成,我会回去同父亲周旋,只是阿耶到时候要过来拿你,我可帮不了忙。”秦慕之妥协,周肆他见着了,其实也没有他方才说的一无是处,最要紧的是绥之喜欢,周肆真要败了,秦家再出手给人改换身份,从此隐姓埋名和绥之过隐居生活,也可以。
“兄长怎么凡是都往坏处想?你又怎知周肆手中的东西不会叫你大吃一惊?”得兄长这句话,秦绥之心底大石放下,还能和人开起玩笑。
“如何说?难不成他给你看过他的依仗?”
秦绥之摇头,“只是听到过。”
说着就将江远府那也遇袭的事细细说了出来,当然提及江远府自然少不得说起韩家。
“韩家真是欺人太甚,他韩家进士当日在京城设计你,现在韩家家主还敢为老不尊肖想你。”要不是绥之说那韩家已经被江远府府尹一网打尽,这时候个个都在牢里,只怕他都要忍不住派人过去给韩家一个教训。
“兄长何必为这等人动怒,总归他们已经家破。”至于人会不会亡,秦绥之想到回桥头县的路上告诉周肆此事时,周肆肃杀的模样,不像是会轻易放过韩家,且韩家那位当官的进士也在劫难逃。
“是我不好,早该当时把韩家连根拔出,也免得你又受他家欺辱。”秦慕之怒火中烧,此时听过周肆为绥之报仇的举动,又酣畅不少,周肆这人能处,“不过你提及的武器颇有些意思,只怕周肆手里的确捏着好东西。”
“我与周肆相处良久,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交谈间也对自身依仗很自信,且能看出他不是身在祁州坐井观天,不提别的,便是燕瑾同我说寨子给他发放的甲胄利刃,都比京中锻造的要好,轻甲穿在身上,刀枪轻易划不破。”
冶铁锻造一向是朝廷把控,因为这东西若被有心人掌握,便能轻易生产兵器造反。可话又说回来,这东西朝廷垄断许久,少有流入民间的艺人,便是有发现铁矿,也轻易做不出甲胄兵器。
周肆这里不光能做,还能做的比朝廷好,就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