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朝廷官员称呼。
他怕什么,他现在草木皆兵,就怕周大王又想起桥头县还有他这号人物给拉去竖典型,毕竟这周大王进桥头县,只是抓了些不听规矩的泼皮,连血都没叫老百姓见过,他本就在周大王那里名声不好,再凑到周大王跟前,人一个不开心拿他当出气筒,他还得赔笑。
窦宏去包子铺买了一笼包子,路过公告牌的时候见挤满了人,也不去凑热闹,脚步缓慢的往家里走去,如今他也不能在家吃白食了,毕竟家里现在的家产都在他娘子手里,要是他娘子一个不开心,饿他两天也是做的出来的。
这不,手里的朝食就是给家里娘子孩子买的,要说从前窦宏哪儿亲自出门买过朝食,甚至陪娘子孩子吃饭的功夫都少。
“夫人,朝食买回来了。”府里一早本也可以叫做饭的婆子开火,奈何他娘子就好这口包子,早上不吃一个整日都不要想人给他好脸,他这个府里的闲人自当为娘子效劳。
比他娘子先过来的是他的几个孩子,最大的已经十七,如今跟着他娘子在学管铺子,小的七岁,是个姑娘,这会最是天真烂漫,每次早上吃包子都赶在最前头。
“爹,你今天去买包子听路上的人说了吗?”小女儿一手解开油纸包,从里头先拿出一个大的给后过来的母亲,才挑了个适中的啃起来,一边吃还闲不下来和她爹说话。
“说什么?周大王又颁布了什么新规矩?”窦宏想起告示牌前人山人海的场景,比上回征兵说要招手姑娘哥儿还吓人,只怕又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规矩,但与他这个闲散在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只要周大王不是要他赴汤蹈火,什么规矩他都举双手赞成。
“你还真是出门一趟半点消息都听不到,外头正闹县学的事呢,从半个月前铺子里过来的客人就有聊这个的。”窦夫人瞪了一样丈夫,她在家都晓得外头告示的事,她丈夫去外头逛了一圈,连个风声都没听到,实在不堪大用。
“县学开就开嘛,咱们小女儿年纪也合适,到时候还能送去县学念书,你也不必时时盯着她读书刺绣。”
啃包子的小女儿是乐意念书的,但不喜欢刺绣,听爹说县学开了就送她去念书,脸上立马挂上了笑。
从前她就羡慕兄长去私塾念书,还闹着自己也要去,只是那时候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压根不知道私塾不收姑娘哥儿,甚至若她不是县令的女儿,连书都是读不上。
“县里为要不要把自家姑娘哥儿送去县学都闹翻了天,你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窦夫人没有在送女儿去县学上和窦宏起争执,要不是大儿子年纪已经十七,她也要把大儿子一块送去。
“周大王想要大家伙把家里的姑娘哥儿都送去上学,总有他的用意,我还能和人对着干不成,左右不过二两银子,就是一年十两咱们又不是出不起。”家里要是没有合适读书的孩子就算了,偏他小女儿只大了两岁,人卡着五岁也不是说就只要五岁的,不然县里能有多少年纪合适的娃娃。
他在周大王那了留了名,这种政令上的事必然要顺着周大王来,不然头一个被拿来开刀的就是他们家。
“不光是读书的事,新规矩昨个儿蔺师爷给咱们递了消息,说是家中只有儿郎的,要想便宜束脩送孩子读书,要么自己生一个,要么就得资助一个慈幼局的姑娘哥儿入学,不然只能给十两的束脩。”当然了也能直接去领养,不过听说那领养条例颇为苛刻,怕有些人家不肯才又出了这样的法子。
“这……只怕人不愿意吧。”毕竟送自家姑娘哥儿去读书那是便宜自家人,这转头资助慈幼局的孩子,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还管他们愿不愿意,眼下咱们县里连个慈幼局都没有,便是他们想资助都没孩子,到头来只能掏十两银子送家里儿郎去念书。”是给十两划算还是给四两划算,那不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要是不想出这十两银子,就得赶在县学招收前变出一个姑娘哥儿来,如今又不叫人买卖孩子,就是送也要过官府明路。不然到时候官府一查黄册,哪家少了孩子哪家多了孩子,讲不清楚是送还是买卖,都得下矿山挖矿。
“这倒是,咱们祁州但凡有养不起的孩子的人家都是孩子出生就溺死,听说早年鹿鸣府还是有慈幼局的,但也荒废了好些年,周大王这是打算把慈幼局也重建起来,是好事。”
县里其他人怎么想窦宏管不了,左右他是能带好头,给周大王当政令上的出头鸟。
“好事是好事,但外头还有的闹,我瞧这回怕是要见血才能了事。”窦夫人也是个有远见的娘子,晓得小民难缠。
“见血就见血,要说周大王早该进县里的时候就杀几个立威,也不至于现在颁布个政令,底下的百姓还见天的议论,要是换作从前,但凡敢有闹事的,一家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这刁民就不能给他吃太饱。
“闹事的哪里光是刁民。”窦夫人冷着脸,也就是家里这个半点事都指望不上,还是得靠自己,“吃完了去见一趟蔺师爷,问问他慈幼局那边大当家什么章程。”
“慈幼局?夫人这是打算捐善款?”不能吧,铺子的钱也就堪堪够家用,就是多出来还要给儿子准备聘礼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