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脸子了,这回回去贺寿实在把人气的够呛。
“当家的,今后咱们别回去了。”杨东家的夫郞也气,打幼年起因为他是哥儿的缘故,在家里就没过过好日子,那时候他们家家境还不错,后头到他嫁人,更是连嫁妆都没几个,要不是媒婆选人选的好,他这辈子就毁了,婚后他丈夫还没起来的时候,娘家兄弟父母也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到底是你娘家,咱们要是断了联系,对你名声也不好。”杨东家和夫郞是一起苦过来的,情分自然非比寻常,要是换个其他人,便是杨东家脾气再好,也早甩袖子走了。
“名声又值几个钱,他们都不把名声放在眼里,苛待儿婿,我们还要眼巴巴的热脸贴着冷屁股不成。”杨东家夫郞满肚子的气,刚从娘家出来的时候满眼都是打转的水珠,要不是怕孩子担心,他这眼泪早憋不住流出来了。
“无妨,现在粮食铺子大抵要关门了,你娘家就是见咱们生意要没了才如此,肯定不会再过多往来,咱们年节礼送些东西回去全了脸面就是。”杨东家为人和气,轻易不跟人急脸,这会子要不是看夫郞气的流泪,估计日后见了岳家还要打招呼的。
“送什么礼,这些年咱们送去了这么多礼,也不见他们回什么,哪里有什么好处都他们得了,委屈都咱们受了,左右他们也不待见咱们了,日后再不登他们的门,就当两家断了亲。”
夫郞脾性温和,一向是说不出这样烈性子的话,可见也是这回岳家办事实在不地道伤了夫郞的心。
“好,阿荨莫哭了,你说不来往就不来往吧。”杨东家哄夫郞,这多年夫夫二人生活一直顺遂,感情极好,这样寻常夫妻都少见的亲昵对他们来说不过寻常。
“你答应就好,今日去贺寿耽误铺子的事了,你且去铺子看看,若真的开不下去,咱们早些关门,后院粮食可以卖给黑熊寨,我问了黑熊寨铺子做事的郎君,人家说要收的。”尤荨擦了擦眼泪,还是正事要紧。
“好,你夜里煮一锅白饭,等我回来看屠夫摊子还剩不剩些肉买回来,今日他们几个小的也受委屈了,不买些肉哄着,夜里要和你闹脾气的。”杨东家见天色还早,过去铺子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买肉回来也赶得上天黑吃晚饭。
“好,不过最近屠夫摊子肉卖的快,要是没买到就去黑熊寨买些白糖回来,没肉糖水他们也喜欢。”尤荨知道今日不光他们大人委屈了,连孩子都委屈,现在铺子虽然不挣钱,但这多年粮食铺子也不是白开的,给孩子买肉还是买的起。
“诶。”杨东家说着出门,石盘县地盘小,杨东家的宅子距离粮食铺再远也远不到哪儿去,他已经打算这个月底就把铺子关了。
他手里钱还是有一些的,加上粮食铺子也是他的,便是不做粮食生意,做个其他买卖也是成的,现在黑熊寨大量招人手,大部分手里也有点余钱,平日也能买些东西,但具体要开个其他什么铺子他还没想好。
“东家,你可算回来了。”铺子里的小二老远见着东家的影,那双腿跟装了滑轮似的,一溜烟就到了东家跟前。
“怎么了?今日是有什么恶鬼登门不成,把你吓成这样?”杨东家在县里名声好,一般小泼皮都不敢上门闹,毕竟整个县就他一家做粮食生意,要是关门大吉,县里大部分百姓都寻不到买粮食的地,所以县里百姓要是见着泼皮敢到粮食铺子闹事,都是要聚齐起来教训泼皮的。
“不是恶鬼。”小二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觉得自己上午是不是做个了梦,不然怎么大当家会突然过来这个小铺子,但事后他出门问周围的人,都瞧见了一个生的好看的儿郎过来他们铺子了,那这事就没得跑了,“上午有个大人物过来铺子,说要见东家你。”
“大人物?”杨东家跟着小二回到铺子,他们石盘县最大的人物就是县老爷了,这会见天的上山下乡忙活事,不过半个月功夫,从前养出来的肥膘都掉的差不多了,不过人虽然瘦了,瞧着却精神。
“嗯,黑熊寨的大当家上午过来了,指名要见东家你,还说这几天他都在县衙门,叫东家你有空了去寻他。”小二低声把上午的事给东家说了,果不其然,东家听到黑熊寨的大当家找,也是吓了一跳。
“不应该吧,没听说黑熊寨的大当家过来,再说我就是一个卖粮食的小生意人,怎么会找到我头上?”杨东家这会心咚咚跳,他可是一直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当时黑熊寨兵丁进城搜查作奸犯科之人,多番走访,整个县里犯了事的人都被拉走去挖矿了,他还好好做生意就是因为他半点错没有。
“不知道,不过我看黑熊寨的大当家过来不像是寻咱们麻烦的,跟我说话也跟从前那群县衙门做事的官不一样。”小二想起大当家还跟他开玩笑了,虽然当时他脑子压根反应不过来那是同他玩笑,但事后他越回忆越琢磨,把大当家跟他说的几个字都念叨的明明白白。
杨东家听小二这么说,心里的石头稍微落了落,脑子里一想也觉得应该不是要找他麻烦,黑熊寨真要是抓人直接派兵过来就是,现在石盘县满大街都是巡逻的兵丁,吆喝一嗓子,能叫来七八个,那还用得着黑熊寨大当家亲自出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