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藩国话,成了这些外来商人私人聘请的翻译和老师。
总之,随着海外商队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容州的繁华几乎可以预见。
琼州这边呢,因为还不是黑熊寨的地盘,即便有过来做生意的也在少数,还要招沿海港口的海军剥削,而琼州的商人也不地道,仗着这些外藩商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不会说汉话,经常抬高价给次货。
过来做生意的外商也不是傻子,上过一回当便再也不来船了,只在容州境内做生意,虽然黑熊寨也抽关税,但人家收钱是管事的,要是遇上黑心肝的商人只管拿着证据去官衙门,官衙门保管把人送去挖矿,哪里像大燕这样规矩没有,给钱倒是一层接一层,再富有的商人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因为这事,琼州明明有天然的地理位置也没讨到好,冯妮儿想,要把琼州治理起来,必然是要把琼州当官的抓一波,商人抓一波,刁民抓一波,才能在短时间震慑住琼州这个鱼龙混杂的地界。
到了船坞,黑熊寨在琼州开的船坞不小,不然也造不出八千料的大船,虽然这里的船坞开起来不过几年时间,却已经比琼州不少老船行名声要大。
自然,名声大了,肯定存在商业竞争,琼州生意人手段算不上光彩,也颇为野蛮,要不是有她爹镇着,早着了几回道了。
后头黄娘子在琼州的商队建起来,明里暗里打击了不少琼州违法犯罪的海商,才遏制住这股歪风邪气,这也多亏了大当家教导,毕竟整个山寨论做生意肯定是大当家最厉害,不光东西新鲜手段也是不少的。
黄娘子在大当家身边学了几年,什么样的手段没学会?哪里是琼州这些小打小闹的商人能对付了的。
“妹儿,黄娘子来了。”冬天船坞也是要做活的,造船不是容易事,能干肯定不能歇,早一日把船造出来,也好早一日收到钱,船场里的师傅们热情比他还高,因为他爹给的福利基本是按黑熊寨的规矩来,不少船工都仰仗这份活计养活一大家子,万没有不上心的。
“诶。”冯妮儿正在对账,船坞的帐每月是要对上一回,不然谁私底下拿了卡扣,贪污了钱财,时间长了就不好查出来。
“黄姐姐,今儿怎么过来了。”冯妮儿把黄娘子请进去,给人到了一杯热茶,冬日里就得喝点热的,不然那冷水灌进肚子,把人身体的暖气都喝没了。
“是大当家那边有信。”黄娘子如今还是祁州琼州两头跑,不过等翻年她便要去江州做事了,她这份差事就是这样,地还没打下去就得先去插钉子,要不是蜀中局势混乱,她本该是先去蜀中的。
“怎的,是说拿下琼州的事吗?”冯妮儿早两年就想大当家打过来了,奈何大当家手里没那么多人,打过来没人管也不是个事。
“不错,明年翻春,郑铁便要带人过来,最开始靠祁州榆州的府城肯定好打,但越靠近沿海地界越难啃,你们船坞也开在沿海,到时候要提防城破海军慌不择路过来打劫。”
琼州海军要败是可以预见的结局,当然不光黑熊寨的人,即便是琼州海军自己也心知肚明,不过他们没地儿跑,死守要是败了,大概率会在琼州地界先烧杀抢掠一波,趁乱抢些银子再逃去别的地界隐姓埋名。
琼州人口本就混乱,大范围流动,便是黑熊寨厉害,也不见得能够查出这些人的底细。
“他们这些海军别的本事没有,光会欺负百姓。”冯妮儿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她是没见过兵乱是什么模样,但想也知道,就那群海军平日行事,真要是兵乱了,整个城都不得安生,这群兵匪是没什么可怜别人的心思,平日上街吃饭绝计不会给钱,甚至还要收保护费。
船坞虽然大,可能被海军盯上,但到底船工连着管事有不少人,且黑熊寨过来的身上都带的有火铳,不怕海军过来,城里的百姓就不成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到时候南珉那边也会派遣一支海队过来镇守海域,真杀了人跑不远。”打仗是要死人的,这是天底下老百姓的共识,这死人不光指上战场的青壮,还有平民百姓,边关的人口为何越来越少,不就是因为一次次打仗消磨的吗?
“黄姐姐就没有法子阻止他们吗?”冯妮儿过来琼州两年,在城里也认识了不少琼州的百姓,虽然平日里一些婶婶伯伯闹着给她说亲有些烦,但街坊邻里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真到了兵乱之际,不是你我一句话就能说停下就停下的,要想阻止也简单,只要你手里有一支听话的队伍,和这些海军对持,并让他们感到害怕,那么他们自然不敢在你的地盘胡乱行事。”说到底还是看谁拳头硬。
“听话的队伍?黄姐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私底下联络琼州的百姓,叫他们组成一支能够反抗海军的队伍?”
黄娘子点头。
“可人从哪里找?”姑娘哥儿在琼州的地位跟在祁州可是天壤地别,起初冯妮儿跟着她爹管理船工,不少人都没把她放在眼里,私底下没少编排她,还是她因为污言秽语开过几个不老实的船工才镇住这些琼州的汉子。
现在要她组织一支能够反抗海军的队伍,船工勉强能听她的话,琼州其他青壮不见得能够信服她。
“人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