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夫人和戚景林的轮番劝说和保证之下,戚媛总算是认下了这门亲事。
一个月后,就是他们的大婚的日子了。
戚宁在他们成亲的前一天,和曾宛卿一起去了戚媛的院子,给她添妆。
戚媛只看了那些添妆礼一眼,又随口应付了两句客套话,就对曾宛卿说:“二婶,我想和二妹妹单独说几句话,很快就好,劳烦二婶回避一下。”
曾宛卿看了戚宁一眼,见她没有反对,便应了声:“好,那我带棠儿在外面院子里转转。”
说完,她便带着戚棠先出去了。
戚媛的闺房里已经装扮过了,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可戚媛的脸却死气沉沉,一丝喜色都没有。
戚宁开口问:“长姐想和我说什么?”
戚媛用阴恻恻的目光看着戚宁:“二妹妹很高兴吧?”
戚宁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面不改色地回道:“长姐要成婚了,做妹妹的,自然替长姐高兴。”
“呵。”戚媛笑了一声,“嫁给杜耀武那种人,有什么好高兴的?”
“长姐,话不能这么说,杜三表哥毕竟是你的亲表哥,想必他一定会对你好的。而且上次长姐落水,是他救了你,这样舍命相救的情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戚媛只觉得这些话格外讽刺。
若是她真的意外落水被杜耀武所救,那就罢了。
可事实不是这样,最开始的一切是他们主动设计的,后来的事情没有按照计划发展,才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关键是,那些憋屈戚媛还不能说出来。
今日她留下戚宁,其实是想问问,那日她坠湖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事后戚媛回忆了很久,都感觉她那日坠湖之前,绊到的东西比较柔软,不像是石头,反而像是人的脚。
是戚宁故意绊了她吗?
可她知道,就算问了,戚宁也不会承认的。
况且,如果真的是戚宁故意绊她,那就说明她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了,才会有所防备。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那个计划只有她和母亲兄长,以及杜耀武四人知道,戚宁不可能知晓。
难道真的是意外,真的是她的命吗?
“长姐还有话要问我吗?”戚宁见戚媛盯着她不说话,又问道。
戚媛拉下脸:“没有了,二妹妹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戚宁勾唇笑了笑:“那,祝长姐和杜三表哥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留下这句祝福,她才施施然转身离开了。
戚宁刚走出戚媛的闺房不远,里面就突然发出了一声瓷器碎裂声。
在外面等她的曾宛卿和戚棠被吓了一跳。
“宁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曾宛卿问道。
“没什么。”戚宁轻描淡写道,“可能是马上就要成婚了,长姐一时紧张,没拿稳茶杯。”
“这样啊。”
曾宛卿觉得有点奇怪,她还以为她们在里面发生冲突了呢。
只是戚宁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多问。
翌日,戚媛就正式嫁给了杜耀武,进了昌义侯府。
戚媛成婚后的一段日子,除了她经常回娘家哭泣,别的方面倒是风平浪静。
戚从明因为戚媛成婚的事情,想起了戚宁。
毕竟戚宁已经及笄了,虽然年纪还小,他也没打算把女儿太早嫁出去,但提前物色未来女婿的人选还是有必要的。
戚从明怕戚宁会多想,这件事情没和她提,只是叮嘱曾宛卿,平日里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多留意一些,看看有没有合适戚宁的青年才俊。
曾宛卿自然应了下来。
到了初秋,某日早朝时,当今陛下让太监宣了一道圣旨,宣布几日后去灵山秋猎。
原本这也没什么稀奇的,秋猎这种活动,基本上历年皆有。
可皇帝却在早朝之后把戚从明叫去了御书房。
“戚爱卿啊,前几年你一直在边疆驻守,都没参加过秋猎,你们长平侯府的女眷和孩子们也都没参加,这次秋猎就都带上吧。”
戚从明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拱手道:“谢陛下隆恩,只是……只是家母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受不得长途跋涉。还有微臣那个庶子,患有先天的腿疾,亦是不能随意出门走动,望陛下容许家母和犬子留在侯府。”
皇帝背着手站起身。
“这倒也是,戚老太太年纪确实大了,若是身子骨实在受不了颠簸,那就留在府中吧,至于你那个庶子……”
说到这里,皇帝停了下来,似乎在思量什么。
戚从明面色无异,心却悬了起来。
皇帝之所以停下来,是突然想起了先太子遗孤的事情。
当年,先太子被处死,他的子嗣也都被斩草除根,皇帝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未曾想,几年后皇帝却得知,先太子曾偷偷送走过一个身怀有孕的妃子。
皇帝派人追查了好几年,才终于搜寻到一点踪迹。
后来,那个遗腹子葬身于一片大火,皇帝亲眼看到了尸首和信物,这才放下心来。
假如他没记错的话,那个遗腹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