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九尾狐带来的叫[太平寿面]的东西软软糊糊,放进嘴里一下化开,像在吃一口咸味的烂泥巴。典狱长平日从来不吃东西,浪费时间,且妖怪[活着]是靠信仰又不靠这些。
但九尾狐很是认真,喂他吃面时神情专注且温柔,仿佛在剥开荆棘呵护一朵青色的花。可是典狱长看得出陈青获有许多许多失望,都藏在嘴角一抹苦笑里了:「你们都想要名字。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但我确实...想给您一个名字。」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称呼您典狱长了。」
典狱长从披散的黑发里看他:「巴蛇。」
陈青获摇摇头,夹起另一根面:「和典狱长一样。」
「哪里一样。」
「巴蛇还会再有,可是你于我,只有一个。」
「......我于你。」典狱长眨眨眼,「是什么。」
年幼的九尾狐悄悄放下碗筷,触碰上位者的手指尖,缓缓:「不是《山海经》的巴蛇,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蛇,不是囹圄典狱长。是我的...石涅。可以吗。」
典狱长呼吸骤然促起。猛地按住心口,那里跳动飞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跃出他的身体。他想把它硬生生按回去,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随你。」
陈青获一怔,重重抓住他双手:「石涅。」
听起来感觉好古怪:「.........嗯。」
「涅涅!」
「...嗯。」倒也没那么难听。石涅磨了磨牙,「你呢。你的名。」
「我啊。我给自己取名,青获。」
「青丘的青。」
陈青获用拇指重重抚过他眼下:「不。你眼里的青。」
「.......」
是什么这么痒。好痒,有两块鳞片好痒好痒,石涅手指重重挠进胸口。他听见身体里有声音叫嚣着,要他拥吻陈青获止痒。
酸痒像小蛇一样在他血管里游走,痒得他好痛苦。石涅抓住陈青获衣角支撑痛苦的自己:「青获。」
陈青获笑意泛滥:「在。」
「青获。」
「我在。」
应得石涅浑身发酥。再也无法忍受那股心尖软肉的痒,前扑把陈青获圈住。不妥,他可是[上面]的妖怪,囹圄典狱长,对一个一百来岁的小小妖怪这样依恋,传出去他还哪来的威严。
对了。他一定要把那两块鳞片剥下来看看是哪里出了故障。他一定要。但现在,暂且沉溺在陈青获的温柔里,大抵也不要紧......
*
「..........他接受了我给的名字。石涅。」陈青获说完,各路牛鬼蛇神围凑上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此处名为[西荒],饕餮的结界。饕餮大人实在人美心善,不计[趋][蜒][翱][涉]招待各路妖怪。而那时,人类尚且懵懂,心智未开,对一切动物野兽仍抱有想象...每日都有新妖怪诞生,后来饕餮称之为族群最后一段鼎盛的光阴。
「厉害了。九尾狐。」
「我现在谁都不服就只服你。」
「那可是巴蛇啊!!」
......
溢美之词与啧啧称奇,像海潮扑来。陈青获无法否认,当年新生不过一百来岁的他,真的在那些让他自以为了不起的追捧里迷失过...
陈青获轻咳一声:「其实他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可怕,只是有点怕生而已。」
「......」妖怪们面面相觑,爆发哄堂大笑,「要不是挨过典狱长鞭子,我还真信了!」
他们揶揄起哄,陈青获单手支颐,想起小蛇让他笑意缱绻:「说真的,你们都误会他了。他只是不知道怎么用暴力以外的方式表达感情,其实心里单纯得很。」
无人听见,倒是有妖怪忽然提那么一嘴:「九尾狐你不会真要赢下和饕餮的赌约了吧。」
陈青获一愣,垂下眼:「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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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开始虐狐狸精
第50章 一场事先张扬的谋杀
“你知道陈青获曾经与下面的妖怪,立过一个赌约吗。”毕一帆轻轻摇晃酒杯,让红酒在杯中旋转。凭味道分辨这是一款来自著名产区的陈年佳酿,色泽深邃,香气浓郁。
“......”吴砚之手持银质刀叉,将黑鱼子薄饼三刀切成了两断。
“赌他这个新生的九尾狐,是否有能耐,让你心甘情愿爱上他。”
浮川市最高酒店的顶层套内,被柔和灯光温柔地包裹着的露天平台,吴砚之叉起一块薄饼,面无表情仿佛在听外人的故事:“......”
他冷淡的侧脸晕光,与平台外的城市夜景交相辉映。毕一帆微微偏头,望着对面专注切割的男人:“明明是你主动约我共进晚餐,怎么见了面一声不吭的也是你?”
“......”只有刀盘碰撞的声音细碎动听。
吴砚之的西餐刀法相当无序,更不用提优雅,像是临时仓促学了刀叉的使用方法,就出来实战。
其实收到吴砚之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