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脸绿了,整个人看上去很勉强。
倒不如说,他从月崎开口说鸟没牙齿的时候,面色就不是很好看,而在月崎向他展示那张纸巾时,这种仿佛吃多了芥末的脸色就达到了巅峰,以至于他某一刻像是经历风吹雨打的野花,大半花朵凋零,只靠一根花杆苦苦支撑。
半晌,他张了张嘴,干巴巴的开口:“这……只是个比喻。”
月崎委婉道:“那这个比喻可能不是很恰当。”
果戈里嘴角一抽,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他当然分得清现实和理想,感性与理性——但没人会在别人抒发感情的时候讲科学依据。
这就好像别人用鸳鸯感叹爱情的美好,你告诉他鸳鸯看似一直黏在一起,但并不是一夫一妻制,没准在你感叹的这段时间,对方已经换了好几个□□对象了——这现实太残酷了,以至于现在果戈里还满脑子都是那张应该打马赛克的纸巾,月崎的话也如魔音贯耳般反复回荡。
以后再也不用鸟打比方了。
果戈里面无表情的想,抓紧了手中的帽子。
但没了这个比方,并不妨碍他抒发自己的观点,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这个比方从根上被眼前这个人消灭了,他反倒更想向对方表达自己的观点了。
果戈里浅浅吸了一口气,将帽子上的褶皱碾平,重新带上,再抬头时,脸上重新出现了那种带着丝戏剧性的夸张笑容。
“你说的对,用鸟做比喻的确不恰当,这世上没有生物能真正的自由——但这更显的人类可悲了不是吗?”
果戈里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世界。
“你看!猛兽们会为了生存相互残杀,可人类却受困于道德的枷锁,如同被困在笼中的鸟……野兽那样,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但道德是天生的吗?不,这是在这个畸形社会中,后天诞生的洗脑概念,是一种无聊的规训!”
月崎抵住下巴思索片刻,“你所谓的道德——包括父母子女之爱,同伴互助情意一类的东西吗?”
“当然包括。”
“啊,那这些东西的确不是你们一开始就有的。”
“看来你也认同……”果戈里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然而还不待他说完,就听见月崎平静的开口:“因为这是我强加给你们的。”
果戈里:“……”
果戈里:“啊?”
月崎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苦恼:“没办法啊,设计生物要确保种族延续,所以总要设计一些对应的机制嘛,比如怀孕时,生物会分泌出一些激素来产生‘母爱’这种感情,做一些有利于种族延续的行为时,生物体也会产生一些激素,引起愉悦、高兴等情绪,作为正反馈。毕竟如果没有这些机制的话,族群很容易就灭亡了,这样的作品是不合格的。”
“但、但是……”
“你想说有些猛兽会自相残杀?”
“呃……对……”
“那也是为了生存啊,”月崎笑道:“说白了,一个生物体活在世上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延续自己的基因,冷酷点理解,因为要延续基因,所以要生育,因为要确保幼崽长大,所以会产生‘爱’。相对的,在某些极端条件下,当同族成为生存的阻碍时,那么杀害同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像你一开始说的那样——猛兽是为了‘生存’,才相互残杀的。”
“嗯……如果你所说的自由,是超脱一切的自由,那你应该自杀才对。”
月崎笑眯眯的,用温和的言语,理所当然的讲出了极其可怕的话。
“毕竟延续基因是生物存在于世的最重要任务,当你自杀时,就相当于抵抗了自己最强的本能了……啊!中也!”
月崎看见了中原中也的身影,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轻轻拍了下果戈里的肩膀,说了句“不要再跟着我了哦”,就三步并做两步,小跑着向中原中也而去。
徒留果戈里一个人站在原地,身体晃了晃,忽然捂着脸半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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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和谁说话?”
中原中也看着跑过来的月崎,有些好奇的问。
月崎摸了摸裹在斗篷里的咖啡,满意的发现还是冰的,就塞到了中原中也的手中。
“不知道诶,一个三流魔术师,还是个怪人。”
他拎着手中的金鸟笼晃了晃,鸟笼里的玫瑰也在阳光下显的更加艳丽。
“他还说是变什么魔术,结果给了我这个,还是纯金的,”月崎转头向后看去,发现果戈里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有些奇怪的一歪头,又转了回来,摇摇头,感慨般说道:“不过我觉得能这么揽客的马戏团,估计也活不长久。”
中原中也没说话。
他小口喝着咖啡,一双眼睛盯着鸟笼中的玫瑰,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继续往前走,过了半晌,中原中也忽然开口:“月崎,鲜花会枯萎吧?改天找枝镶钻的红玫瑰放进去吧。”
月崎眼睛亮了,拿出手机开始看一些拍卖会场的信息:“你说的对!我记得类似的玫瑰好像有拍卖过……”
中原中也又喝了口咖啡,视线瞥向那支玫瑰,“这枝花你不扔?”
“啊?”月崎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