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人一个故事线,这意味着小说中绝大多数的视角是跟着对应的人走的,只要让果戈里进入对应的小说中,他就绝对不会找错人。
**
果戈里直接从天空掉了下来,挂在树上像是晴天娃娃般晃晃荡荡。
然后他缓缓低头,恰好同树下的月崎和中原中也对上了视线。
塞在衣领里的纸张被衣服挤出,晃晃悠悠落到地上,被月崎捡了起来,展开。
果戈里眼尖,看见上面龙飞凤舞般写了几行字。
第一行——把谜题告诉月崎。
第二行——动作慢一点你就等着费奥多尔被霸王龙吃吧。
然而月崎翻来覆去看都只有这么一张纸,他再次抬头看向果戈里,嘴角动了下。
果戈里沉默了。
如果费奥多尔不是死在他手上,那他就还是挺在意费奥多尔死活的。
半晌,他在领口处摸索了下,又掏出一个纸团扔了过去——这就是真正的谜题了,而且是只有月崎和中原中也能解开的谜题。
“劳驾。”
见没人理他,果戈里顿了顿,开口,“我那只见了一面的知己啊,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吗?”
第99章 树中取食(二十六)
一片沉默。
月崎和中原中也看着果戈里,两人神情不一。
月崎当然是认出了果戈里,现在也多少知道果戈里其实和费奥多尔是一伙的,但这还不至于让他无视一个人的问话。
他只是有点疑惑,疑惑果戈里口中的那个“知己”是谁。
月崎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微微凑近中原中也,小声问道:“中也,你认识他吗?”
中原中也则看着果戈里眉梢微挑,听到月崎问话,他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
月崎有些莫名的坐直身体,看了眼在树上飘荡的“晴天娃娃”,想了想,他还是好心回应道:“非常感谢你传递的消息,但是抱歉,这里没有你的知己。”
然后他就和中原中也低下了头,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风呜呜的吹。
翼龙在天空时不时的飞过,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看了就叫人冷汗直冒。
果戈里等了一秒,两秒,三秒,终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就这样吗?
真的就这样吗?!
刚才那句话的重点难道不是放他下去吗?!
“月崎啊,那个……”果戈里重新扯出一抹笑,刚想开口,脆弱的树枝终于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啪嗒,断了。
果戈里立刻朝下坠去,未说出口的话也被淹没在风中,又被地上的泥土堵了个严实。
然而就在他面朝下砸在地上、骨骼发出痛苦的悲鸣时,月崎忽然站了起来,灰蓝色的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中也!我们可以出去了!”
他高兴的说道。
因为第二张字条是乱步最后写的,所以字迹极度潦草,潦草的和医生开的处方单有一拼,月崎花了好半晌才辨认出上面的字迹,但是辨认出来后,就觉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通向现实的康庄大道了。
字条上只写了一个问题——
啄木鸟死亡之谜。
这只啄木鸟,指的自然就是月崎遇袭时、被子弹击中的那只啄木鸟了,那么死因还用想吗?
于是月崎立刻回答道:“死因是被漏壶射出的子弹穿胸而过!”
然而没有反应。
周遭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果戈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轻微痛呼。
月崎有些无措,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回答的方式不对,就找了根树枝,用树枝在泥地上一笔一划写出漏壶的名字。
但是依旧没有反应。
这时中原中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扬声答道:“迫田大介!”
——迫田大介是漏壶顶替的死者身份。
可周遭仍旧只有风声。
没有闪电,没有雷鸣,没有任何可以称的上是异像的东西。
太阳一点点落下山去,夜幕逐渐蔓延。
此处像是忽然被时间遗忘一样,静谧的可怕,只有地上的火堆投下赤红的影子,像是夜幕被烫了一个洞。
月崎逐渐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
“不对。”爱伦坡的表情非常严肃,他把小说翻到中间位置,找到了描写啄木鸟死时的那段话。
——【子弹穿过啄木鸟已经停跳的心脏,啄木鸟尚且温热的身躯洒下鲜血。】
“虽然子弹命中和啄木鸟死亡的时间点很接近,但啄木鸟的死亡要先一步,或许只是早了一秒甚至于半秒,但是毫无疑问,在子弹射中时,啄木鸟已经死了。”
“子弹并不是啄木鸟的死因。”
“这下麻烦了。”另一边,太宰治挂断电话,收回手机,他转头看向爱伦坡,学起了乱步的称呼,“坡君,有头绪吗?”
“没有。”
爱伦坡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揪自己的头发,“啄木鸟的事有谁比月崎君更清楚啊,等等……”
难道又要让人进入到小说中传递消息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