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他就受到了黑麦发来的信息，或许是对死里逃生不太满意，言语中竟然有几分阴阳怪气。
伊达航吐出口气，终于展开笑颜，“回去吧，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琴酒轻哼了声当做回应，完全符合一个几天没睡好的人应有的状态——因为连轴的加班，他还得根据同事们的变化，让贝尔摩德来帮忙变装。不单单是黑眼圈那种普通的表现，还有透出来的疲惫感。
今天结束得倒是挺早的，走出警视厅，看着外面的晴空，颇感不适应。
在这种几乎压榨的环境中，总感觉每个人的心态都扭曲了。
想想警察的基本工资，再想想他自己的那些银/行/卡，Top killer默默地点了支烟，望向前辈的目光充满了优越感的同情：虽然一样不分日夜，但至少杀手获得的回报成正比啊！时间和金钱，总要得到一个嘛。
固定的等待公交车环节，叼着烟的杀手不动声色审视着伊达航，与之前相比较，此时的前辈可以说格外沉默，心事重重的模样就像是在大声宣告：关于这个案件，我还有没想通的地方，虽然我没有证据。
“这不是结案后该有的表现吧？”琴酒懒得拐弯抹角。
伊达航无奈地笑了笑，“被你看出来了。”
琴酒挑了挑眉，“什么问题？”
伊达航更加无奈了，“如果可以说出来，我早就说了啊。”
“……”
“就当是警察的第六感吧。”
琴酒勾起唇角，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有单纯的一声：“哦。”
伊达航顿了顿，问：“你没有吗？”
“完全没有呢。”琴酒露出了假笑，“可能我还没有达到你的境界。”
“说不定只是我多想了。”
“但是你也不会因此而放弃。所以，我今天还能顺利回家吗？”
真麻烦，这个多疑的家伙。
“回家吧。”伊达航再次叹气，“我们也该养精蓄锐了。”
琴酒不置可否，刚好他等的公交车到站了，“哦，那我回去了。”
“…多给点反应嘛。”伊达航似抱怨地笑了笑。
琴酒才不管，径直走向座位的最后一排，面对窗外前辈的微笑挥手多少有点不自在，打从心底希望司机可以识趣点快点走。
养精蓄锐…听上去好像有预感到敌人的强大了。
警察到底有没有第六感这种东西，他并不介意，就像偶尔他也会凭着预感决定是否需要改变计划。反正，无论前辈要怎么出招，他都不会输掉。
他往后靠，环顾一圈后，稍稍放松了身体，思考着接下来该找谁谈话。
就算前辈有很多疑问，今晚肯定不会有行动，也不需要担心会有其它案件来干扰。他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做点事情来庆祝第一阶段的成功。
先回去换掉这张假脸，然后找个距离警视厅较远的酒店，订好餐位。
两个小时后。
看上去就很昂贵的餐厅，靠窗户的安静座位，桌上的食物满满当当。
侍者将高档红酒倒入杯中，然后礼貌离场。
两个客人对立而坐。
“这…算是补偿吗？”恢复了真面目的黑麦似笑非笑，语气还有点不确定。毕竟，他本以为会被一条简讯打发的，没想到居然会被「约会」。
琴酒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冷漠的脸上此时也多了几分宽容的笑意，“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黑麦看过账单，能预估出这桌的价值，“嗯…该说廉价，还是昂贵…”
从物价上看，能抵消普通人一两年的工资，应该算是很有诚意了。
可换个角度，只想要一顿饭打发他，未免太廉价了点。
“你也可以试着开条件。”心情不错的杀手语气很轻松，似乎不介意会不会被提出过分的要求。当然了，只要黑麦不傻，就知道什么该做不该做。
“是吗…”黑麦是不傻，但不代表他不会作啊，“那么，不如来满足我在游戏里的‘心愿’吧。好歹是当着所有人承认过的。”
“…………”
游戏里的心愿只有不单纯的东西，琴酒还真考虑了一下，毕竟今晚的主题就是放松的。身体放松和心灵放松，两者并不存在对立关系。不过，为数不多的道德感让他想到了雪莉，然后是浅浅的好奇——或者说怀疑。
“我是无所谓，但你没关系了吗，那个‘为了深爱的女人不得已进入组织’的理由不成立说不过去了吧。”在没有见面之前，琴酒对此嗤之以鼻，见面以后，更觉得是谣言，黑麦看上去就不是那种深情的人设啊。
黑麦没有给出相应的回答，反而意有所指，“换句话说，只要我能越过道德标杆，你就不会再拒绝我？”
“……别影响我的食欲。”琴酒感觉恶心极了，他才不相信黑麦有道德。
这家伙，毫无疑问是个感情骗子，只是不知道真实的目标是谁——如果是雪莉的话，希望不要以恋爱为主题……通过姐姐认识未成年的妹妹，这种成年人肮脏的攻略手段，他是不认可的。
黑麦很无辜，“你好像擅自给我添了什么奇怪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