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见真的是萧晚,潸然泪下!看到眼前这位,不由得想起她们儿时的时光。
宋夫人姓萧名晚,是李清照儿时的邻居。那时她们两家比邻而居,年岁也差的不多,故而经常在一起玩耍,是多年的手帕交,靖康之难后李清照颠沛流离,就与这位手帕交失去了联系。回到临安定居以后,李清照也曾给萧晚写过信,只知道她在开封府的住址,因此送出去的信都石沉大海!想来她也离开了开封府了吧!这些年竟再也没有见过!李清照擦了擦眼泪:“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与你团聚,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宋夫人哭了一会儿方才止住眼泪:“哎~这世道乱,什么好不好的,能活着就不错!”
见李清照听的认真,是真心想知道这些年她的遭遇,宋夫人把这些年发生的事娓娓道来:“靖康之难时我夫君死在了金人手里,后来金人杀进开封府。我提前得到信儿,就忙带着孩子随公婆回了绍兴避难,老家还有些祖产,倒也过得去。半年前公公去世了,小叔子接了我们来临安,我一想在绍兴孩子也没个好前程,到了临安有小叔子帮扶,总比窝在绍兴好些,就携家带口的来了。”
虽然宋夫人说的风淡云轻,李清照却也想得到,萧晚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心,中年丧夫,一个妇道人家拖家带口从开封府逃到绍兴,养育儿女,侍奉公婆,其中的酸辛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李清照拉住老姐妹的手:“我不知你在临安,若是知道便早早去寻你了!”
宋夫人回握住李清照的双手:“临安城这么大,我又寡居家中鲜少出门,莫说你不知道我来了,我这不也是才得了你的消息!”
李清照:“万万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一面!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恐怕拖不了多久了!咳咳……话说回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咳咳……”
宋夫人忙给李清照顺了顺气:“也是巧合,我素日是不出门的。还是弟妹与我说起,我才知道你在临安,还遇到了这种事!那京兆府尹就是我那小叔子,我去寻他问了你的住址,这才找了过来!”想了又想,宋夫人皱着眉说:“清照!我知你心里苦,可受到打击就倒下了,可不是你的性格!”
李清照苦笑道:“萧晚,我实在是累了!也不怕你笑话,想我这一生也算是光明磊落,不想竟在男人身上栽了两次跟头!”
宋夫人:“此话怎讲?若说那张汝舟确实是害苦了你,赵明诚与你总是两情相悦的!你不知我们这些朋友有多羡慕你们二人!”
李清照苦笑着说:“你我分离时,我与赵明诚确实也算夫妻情深,只是人心易变,我们亦不能免俗。”李清照缓了缓神:“说起来,我与明诚感情最好的时候,反而是我们在青州那十年。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夫妻一心,为了收集金石书画散尽家财,过得很是清贫。饶是如此,我们也乐在其中!成亲时他许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十年果真不曾纳妾,更你不曾寻花问柳!现在想来,若是时间停留在那时候,该多好……咳咳……”
宋夫人担忧的说:“清照……”
李清照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我一生要强,不论遇到什么事都硬撑着,心中苦闷却觉得无人可诉,无人可听,今日你我重逢,我才能舒展心中郁气!让我说吧!”
宋夫人同李清照一同长大,是知晓她的性子的,也觉得今日她若能发泄出来,或许就好了!
李清照继续说道:“后来政局变动,他出仕做了官,待我料理好家中琐事再去找他,他竟纳了妾!哈哈哈~萧晚,我不是气他纳妾,而且觉得他不算个正人君子!若是承诺了我便该做到!若是做不到何必用谎言来诓骗于我!”
宋夫人听到此处,也觉得那赵明诚是个伪君子:“这是他的不对!当年他求娶你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亲眼所见,不想我们分离以后,他竟如此待你!”
李清照继续说:“更可笑的还在后面!我见他失信于勃然大怒,他却对我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明明是他管不住下半身,还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说是我不能生,他若不纳妾岂不是让他绝后!见我不服还将婆母抬出来压我!若是他坦诚一些,我还敬他是条汉子!高看他一眼!不想他如此无耻……”
宋夫人不想那赵明诚也这样厚颜无耻:“后来呢!就那么依了他?”
李清照:“色令智昏,无药可救!我便是不依,那小妾也进了门,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是我没本事,我也不会去为难那小妾。”
宋夫人更疑惑了:“清照你气糊涂了不成!他都这样欺辱你了,你还就这样忍着!”
李清照:“何必反击!我只要静静看着就成。那小妾进门三年依旧无所出,赵明诚才明白过来,原是他不能生!这结果岂止是大快人心!”
宋夫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他的问题?哎呀!你在外人面前遮掩便罢了,何必瞒着赵明诚!让他如此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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