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快步走过来,将年荼手里抱着的一捧草接到自己手上。
他皱起眉头,低头看向年荼的脚,发现她没有光脚踩地,而是穿了一层草编织的东西,才缓和了神色。
“这是你自己做的?”,他的眼底闪过欣赏。
“是呀,我编的鞋子”,年荼笑眯眯,“怎么样?不错吧!”
她一笑起来,陆湛就心痒手也痒,觉得她眉眼弯弯的得意样子特别可爱,想捏一捏她的脸蛋。
“不错”,他喉结滚动。
他其实也找人用兽皮给她做了一双保护脚的东西,还没拿到手,她竟然就自己想出了办法。
看来是一只特别聪明的小兔子,一点也不笨。
小狸的目光随着他们的交流落到了年荼的鞋子上,眼前一亮。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那精巧的花纹和编织的结构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能力,她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回过神,她意识到这竟然是年荼用她口中的废草做出来的,又是尴尬又是恼火,扭过头,勉强装作不在意。
这种东西根本不是重点。
“巫,年荼昨天和你一起睡了,是真的吗?”
她将话题拉扯到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上。
一开口,就是直白的暴击。
“!!!”
陆湛满脸涨红。
他沉默了很久,眼神飘忽,望向年荼,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只憋出一句,“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虽然无奈,但他的语气并无责备,而是充满了纵容。
年荼感觉很冤枉,“……不是我说的。”
她偏过头,目光幽幽,看向罪魁祸首。
阿蓝缩了缩脖子,坦白,“我、是我说的。”
这不能说吗?
好像确实不太应该宣扬出去……
师父不会打他吧?
他郁闷地扭头看向小狸。
要不是小狸说师父把师母赶出去了,他也不会和她争辩这些。
无需对峙,小狸早就已经心态崩了。
只短短一句话,阿湛就自然地将她划到了外人行列,而年荼显然是被他划归到自己领域范围内的亲密之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从前的那些拒绝都没能让她受到这样大的打击,她伤心地捂着脸,呜呜哭着逃走。
空气陷入安静。
陆湛拧起眉头,望向年荼,“她跟你说了什么?”
他方才根本没注意到,那竟然是小狸。
不用想,她肯定对年荼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没什么”,年荼并没有生气,摆摆手。
她想把这件事翻篇揭过,陆湛却不愿意。
在她这里没能问到答案,他又换了个当事人继续追问。
阿蓝毫无隐瞒,将一切和盘托出。
夕阳西斜。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年荼将草杆铺开晾晒在家门口,正全神贯注地卖力干活,身旁忽然多了一道高大身影。
陆湛蹲下来,接替了她手中的工作。
半晌,他低声开口,“对不起,年年。”
他刚才去找了族长一趟。
族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尴尬又窘迫,向他连连道歉,发誓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也管好小狸。
事情解决了,但陆湛心里依然放不下。
倘若不是他把年荼带到了其他山洞,就不会被族长看到,小狸也不会用这一点来攻击年荼。
归根到底,都是他的错。
“我们搬回之前的山洞吧”,他轻轻地攥住年荼的手腕。
“?”,年荼满头雾水。
不是昨晚才刚搬过来?怎么又要搬回去??
“现在这个小山洞也挺好的呀……”
夏天住起来挺凉快的,外面阳光也充足,适合晒东西。
虽然比不得之前那个山洞宽敞,但是住他们两个绰绰有余。
至于幼崽……他们又不会真的在这个世界生育幼崽……
年荼轻咳一声,似笑非笑地睨了伴侣一眼。
看上去这么清冷正经的一个人,被她亲一口都会生气,背地里竟然惦记着和她生崽。
等考验结束以后,这头闷骚的雪狼回想起这段记忆,不知道会不会羞愤欲死……
一想到陆湛可能的反应,年荼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根本掩藏不住。
陆湛不知道她为什么笑。
但他能感觉到年荼心情很好,也跟着渐渐放松下来,拿出一朵红色的小花,放在她的手心。
他抬眸凝望年荼,灰蓝色的眸子里藏着期待。
“这是什么?”,年荼仔细端详。
花朵小而精致,像一颗宝珠,花瓣层层叠叠,从内到外都红得纯正,摸上去触感脆嫩,仿佛充满了水分。
是她没见过的品种。
陆湛愕然,“……你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
“这是结侣花……”
每年求偶季,漫山遍野到处都开满结侣花,雄性为雌性摘来花朵、送上礼物,雌性若是接受求偶,就会亲手将花朵的汁液涂抹到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