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远为拉拢东阳海朱对付夺煞门,今年特意举办了别开生面的莲池会。
阿顺州城东南去百来里,坐落着美丽的小重山庄园。
庄园为孟家先主孟浚城在世就已经建成,那时候相对简陋。
后来孟怀远举家迁回南域,山庄扩建得极其奢华别致。
假山亭台怪石林立,细柳芳草清幽滴翠,更有那十里荷池添妙韵,十二里葡萄长廊送果香。
莲池会就在小重山庄举行,小叠只带了冷洛和几个小丫头过来。
庄园正大厅装饰得富丽堂皇,四壁饰以金黄细纹锦缎。
水晶白玉宫灯照得整个大厅熠熠生辉,处处透着奢靡华贵之气。
男女宾客各分两旁落座,东西相对。
最前排为年轻的少爷小姐们,他们围坐成一个大圆形,身后是各家长辈。
桌上摆满珍馐美馔,席上每人一把精美雕花乌银壶,一个碧绿夜光杯。
各家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公子少爷们优雅有度。
美貌的侍婢来回送酒,好一派笙歌燕舞的富丽景象。
相比之下,小叠那身晚烟纱衣裳倒显得素色了些,却越发得明媚动人。
唇若桃花,黛眉如画,一双水葡萄般漆黑的美眸清澈透亮。
长长的羽睫闪来闪去,衬着额前薄薄的刘海儿,似一双藏在花枝下的蝴蝶,说不出的蕙质灵动。
松绿石流苏耳环分外吸人眼球,一颦一笑间,碧透宝光,璀璨生辉,是说不出的惊艳。
孟怀远与颜媚姝坐上首,身为主办东家当尽地主之谊。
小叠两姐妹一席,相邻左下首秦非以和许宝月一席。
柏泽坐的男组和小叠东西相对而望,他旁边坐着周公子,其他人依次落座。
景炫坐在宾客南端,一身大气华丽的琉璃湖锦袍。
乌墨长发半绾,嘴角一抹邪妄淡然的笑意,星眸如幽潭深不可测,似能容纳尘世万物。
他不可避免地成为各家小姐们爱慕的对象。
吴镇隆坐在柏泽下两个位,向小叠微笑招手。
待小叠思绪神游天外回来,正对面骇然换成了海朱那张熟悉的面孔。
坐姿挺拔,五官英气逼人,唇边勾起一抹清浅弧度,下巴微扬,端着上位者的姿态。
藏青色衣袍质地细密,领边用古铜色丝线绣出精美玄纹,袖口熨帖平整。
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风流蕴藉之气。
小叠心头一怔,微张了小嘴,脑子里搜寻着方才的记忆,适才那个位置坐的应该是柏泽。
可是现在他坐在正北面,紧挨着吴镇隆,面上淡定得好像他一直就是坐的那里。
小叠气恼得磨牙,好你个孟柏泽,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他,却偏偏换座位。
抬眉就看到东阳海朱那家伙,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贱人。
海朱没事人一样,遥遥举起酒杯。纵然心里有许多不痛快,但该有的礼数还得有。
小叠端起酒杯笑眯眯与海朱隔空干了,顺便偷偷瞄眼景炫,他好似对这边并未过多留意。
小叠一口干完,海朱向她暗暗伸出个大拇指。
小叠回以礼貌一笑,继续和秦非以、许宝月聊天。
任那灼灼的目光逼视过来,皆视而不见。
秦非以看过去,低声问:
“那位贵气公子是谁啊?大家都在猜测他的身份,一直在看你,瞧!还在看你,”
言罢用小扇掩嘴而笑。
小叠顾左右而言他,装傻充愣:“哪位公子,我怎么不晓得?”
许宝月半开玩笑:“你呀……可别把我们家镇隆勾走就行了!”
小叠干咳一声:“放心吧!他是咱们许大小姐预订的夫君,没有谁勾得走。”
孟清凝发现小叠人气居然这么高,撇了撇嘴,投去鄙夷不屑的小眼神。
上首的孟怀远,平日里一脸严肃,今日满脸笑纹,瞧着竟多了几分邻家大叔的亲和感。
颜媚姝富态圆润,倒也端得稳重。
她暗地里打量景炫,俊美无双,气质卓绝,不过与东阳海朱的身份相比,确实算不得什么,失之不足为意。
再打量东阳海朱,越瞧越觉着对方风姿高雅,贵胄天成,心里一遍又一遍为孟清凝感到惋惜。
两个婢女身着彩衣,手捧金托盘款款行来,在上首位处站定,盘里各盛着一只火狐如意毛球。
孟怀远对众宾客说了一番简短的客套话:
“尊敬的各位贵宾,欢迎大驾光临小重山庄园,各位能赏脸前来,令敝处蓬荜生辉,实乃我孟氏门庭之荣耀......。”
他笑得无比亲切和善:
“接下来大家共同进入一个‘潮起潮落’的游戏,各位才子佳人们展现才华的时刻到了,希望各位能玩得开心!”
婢女将两个如意球分别送到了男组周公子和女组孟清凝手中。
孟清凝垂下眼皮,盯着手中的毛球发怔。
司仪官洪亮的声音响起:
“所谓的‘潮起潮落’指的是琴声,当琴声响起的时候,就开始传递如意球。”
“当琴声停止的时候,如意球所在的公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