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迟了怕是不好找人,所以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他们碍于还得给孟家留点名声,此事已暗地里闹过好几次。
孟家损了名声赔光老本他们怎么收利钱啊!
小叠心里愤恨,竟然有不付利钱这种事。
不过也难怪,冷洛那贱人当初为了拉拢人心,许以年五分的行利。
眼下支付起来就晓得吃紧。
当真不是她自家的钱庄,几下整垮了好浑水摸鱼吧!
“怀远啊,当初说好的年五分行利,按月支付的,欠下两个月也该付了吧!想这利钱又该生出好多银子……”
小叠站在厅外的雕窗下支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不就拖了两个月利息钱,用得着兴师动众吗?
叔公叔婆们年岁已老,越发得爱财如命,见钱眼开。
给他们的好处硬是看不到,一点不如意的就小题大做。
孟怀远坐在上首,瞧着下边左右坐成两排的孟氏族人,心头压着股无名火,阴沉着脸道:
“我孟怀远向来都尊重各位长辈,做生意最讲信誉,你们晓得上回那批假珠宝我又赔了不少钱,暂时手头吃紧,再宽限几日,大家要多担待点。”
这时厅里一干人又如蜜蜂嗡嗡地闹开了:
“暂且就宽限七日吧!如若再不付利钱,看拿什么话说。”
“不行,此为缓兵之计,今日不付利钱别想出这道门......”
里面人各说各词,有义愤填膺的,有见机行事的,也不排除“鱼蚌相争”心态。
小叠想不到一向财大气粗的孟氏,南域第一首富,居然有欠人利钱的时候。
这都怨自己当初不小心收了假珠宝,让商行损失一大笔银子。
不过也不至于付不了几个利钱啊!
忽然记起秦非以说商行经营权被冷洛掌控,所有账房的账目都在她手上。
暗叹,孟家怕要毁在这女人手上。
“各位族公族婆们,早上好啊!”
小叠背着双手笑眯眯地走进厅堂,朗朗出声,将那阵吵闹的嗡嗡声悉数压过。
孟怀远正愁眉百结,目光冷峻,见小叠进来,暂时没吱声。
众人立即转忧为喜,又满堂呱呱吵。
“叠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听闻帝都的生意不错,这回该有银子付利钱了吧!”
“还不是九太爷,被冷洛的花言巧语给蒙骗,稍施一点小恩小惠,就上了人家的贼船......。”
大家对冷洛口诛笔伐,孟怀远听得脸色越发的青白。
小叠却听得脸上笑意盈盈,总还有人记得自家的好,旋即往堂中一站:
“各位族公族婆,老爷说了就宽限几日,定不会食言于各位长辈。”
小叠口齿伶俐,笑容和善可亲,
“若各位长辈再这样闹下去,把老爷惹烦了,全都退还本钱,看你们上哪里坐吃利钱去。”
“那就退啊!”人群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小叠一看,原来是八婆婆,满头的银发如雪,脊背佝偻。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蓝衣服,很容易让人误认作乡下老妇。
这个老太婆在孟氏族人里最为吝啬,听闻存了一百两银子在百汇钱庄?
一年她可以得到五十两银子的利钱,小叠打死也不信,八婆婆舍得扔掉这白花花的银子。
“记下,八婆婆要退银钱。”
小叠一招手,已有账房先生在奋笔疾书,将八婆婆的名字记在册子上。
“刚才还有谁说要退银两来着?”
小叠发问,认真地扫视着厅内的每一个人,经历那么多,已经学会了淡定自若。
“这......,”众人一时哑口,听了小叠的慷慨陈词,谁也不愿提及要支取银两之事。
八婆婆没想到情况反转如此之快。
肠子都悔青了,赶紧挥舞着双手,大声嚷道:“不算,我老婆子刚才说的不算.”
小叠笑道:“八婆婆,作为一位资深长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记住了,七日后连本带利取走,叫上您的儿子,省得自个儿保管不好,丢了再赖上咱们钱庄。”
八婆婆闻声面色一变,急步挤到小叠身前,拉住她的手,十万火急。
“叠姑娘,我……八婆婆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请姑娘多包涵,呵呵,多包涵!”
全都是一帮见利忘义之人。
族公族婆闹半天还不是为了一个“利”字。
这样一闹,孟氏就欠了大家一个人情。
过年送红利时就好找个名目多要些,他们可都是人精。
待厅中人都散去,小叠才慌忙走近,心急火燎地问是怎么回事。
孟怀远叹着气,口气软和下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这些族公族婆们胃口大得很啦!只要逮住机会,就对我们狠命地进行敲诈勒索!”
小叠嘟了嘟嘴,无言以对,也许自己真的想多了。
旁边的梁管家跟着帮腔:“这些族人占惯了好处,成天没事找事,总惦记着咱们老爷的银子。”
小叠当即提议着手将商行全部账务重新梳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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