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远在城郊,小叠就感受到帝都的繁华。
舒嬷嬷和黛色一路上都是满脸欢喜之色,远离阿顺州又何尝不是件好事。
自家小姐生性善良,争斗中定不是冷洛一干人的对手。
不如到掖陵独自谋求发展,远离是非之地,反倒是桩美事。
马车驶入海棠花街,两旁种满了海棠花树。春夏秋冬,花开花谢,好不入景。
孟府座落在海棠花街上。
想必是早已接到消息,陈管家笑容可掬地站在大门首迎接,仆妇丫鬟小厮站了一长排。
小叠掀开帘角,两扇朱红大门宝光气派,白玉台阶整齐洁净。
镇宅雄狮威风凛凛,高墙朴素雅致,浓浓的豪门深宅气势扑面而来。
马车还未停稳妥,陈管家便率一帮仆佣急急迎上前,有小厮早已搬好马凳。
小叠先前听舒嬷嬷说过,陈管家一直在打理帝都宅子,甚至连出生都在孟家。
他们上一辈的老陈管家就已经开始在这里做事。
陈管家亲自引领着进入内院,眼前好大一片花园。
秋千架上爬满了绿萝,小叠猜测应该是自己小时候玩过的地方。
府宅幽静雅致,空闲了这么些年委实可惜。
陈管家指着东边院子,笑道:“那是姑爷和臻小姐当年的寝居,”
接着又指向西边的院子,“那是小姐以前住过的地方,赶紧过去看看喜不喜欢。”
第二日,黛色陪着小叠在园子里闲悠转,虽说五岁之前在这里住过,但脑子里根本没什么印象。
逛完前院,主仆二人缓缓向后院走去。
小叠想着以后这个大宅子就是自己当家做主。
没有人管束,也没有勾心斗角,再无嘈嘈杂杂之声,心里格外的开心,对柏泽的怨恨减少了两分。
能来到天子脚下,黛色也觉着是一种福气。
后花园的大门上了把大铜锁,门上满是灰尘。
从锁上生的斑斑绿迹可以看出,年代已经很久远。
小叠轻轻一推,大门发出哐当的声响,尘土扑簌簌直往下掉。
主仆二人上下两颗小脑袋,对着门缝稀罕地往里边张望。
见里面杂草丛生,橘子和石榴树上乱七八糟地结着果子,藤蔓肆无忌惮地蔓延。
虞美人突出重围,开着粉的、黄的、红的花朵,和着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在乱绿丛中。
不过单凭这丝门缝,只窥到花园一角。
小叠开始了摩拳擦掌,准备翻进去看看。
“大小姐,万万不可。”
陈管家不知何时急步赶来,脸上一片着紧之色,后面跟着舒嬷嬷。
小叠迎上去,叫陈管家将园门打开,她要去瞧瞧。
“进去不得,园子风水不好,草木繁盛,阴气极重,打开会破坏整个宅子的风水。”
“小姐万不可自作主张闯进去,这个时候天气燥热,成群的长虫跑出来乘凉,软绵绵长条条,骇人得很。”
见小叠似信非信的样子,眼神闪了闪又道:
“以前臻小姐在的时候倒时常开着,至她离去后就上了锁,此后再也不曾打开,阴阳师说此间阴气重,有鬼魅作祟,影响家主运势。”
小叠根本不信,定要在里面弄假山,建座楼阁,日后在这里练剑。
陈管家不知如何是好,一张总是笑呵呵的老脸变得愁苦。
舒嬷嬷也跟着帮腔,“小姐好不容易才高兴一天,这么点小事就依了她吧!”
陈管家沉吟片刻,终于答应改天差人去找几名工匠来修整。
小叠是巴不得如此,赶着连不迭地叫好。
后园湖岸,杨柳翠幕,几处小亭整洁明净。
小叠暗自寻思,来年将湖里种些荷花,空闲时荡舟采莲,岂不妙哉!
……
海朱和夜辛扮作少爷与侍从来到孟家,谎称小叠儿时玩伴。
陈管家倍感意外,见海朱长相俊美,华服玉冠,气度非凡。
知这主仆二人来头肯定不小,非富即贵,便亲自乐颠颠到西院通传。
小叠犯了疑,这不刚回来两日便有客到访。
舒嬷嬷俯耳小声道:“小姐,我猜呀,定是海少爷,只有他对您才如此上心。”
想想在帝都除了海朱还有谁能自称朋友?
小叠暗道:这个坏人在骷髅园恩将仇报坏我名节。
害得景府的人误会,正想找他算账呢!不想自己却送上门来。
年轻俊俏的公子摇着一柄玉骨折扇走进院子。
风姿颇为潇洒,意态甚是风流,眉目间尽是慵懒的笑意。
小叠却一肚子火气,早就要拿他试问,凶巴巴道:
“好啊!你个坏人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旁边的陈管家闻言,瞪着一双老眼不明所以。
小叠自知失言,干笑两声,叫他先去忙。
二人来到湖岸,小叠满脸愠色,美目里噼里啪啦燃着愤怒的小火苗,凶巴巴质问:
“为什么在骷髅园占我便宜?”
海朱抿嘴,掩饰不住得意地笑,倾身上前:
“我的小蝶儿发这么大的火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