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叠就这样糊里糊涂入了皇宫,海朱拉着她的手专挑僻静的墙根走。
左弯右拐,绕宫殿,入重门,过回廊,小叠只绕得晕头转向。
有了上次景府的教训,现在她变机灵了,晓得暗暗记标识,省得找不到出去的路而闹笑话。
他们很快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坏人,带我去哪里呀?”小叠甩开他的手,咬牙低声道。
海朱瞧着那张带着怒气的绝美小脸,莫名地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
半晌才敛住得意的心思,说:“这里是曲悦阁,放心,保证不得把你卖了。”
抬头望,森严的大门上写着“制毒室,”下面配有一行小字“闲人免进。”
这与骷髅园有关吗?小叠暗自思忖,反正来都来了,进去瞧瞧也无妨。
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室内完全就是骷髅园炼毒室的复制加粘贴版。
花房内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和绿油油的草药,一层挨着一层,看似新鲜至极,还带着露珠,应是才采摘不久。
长案几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瓶瓶罐罐,里面的液体晶莹剔透,异彩纷呈。
正如海朱预想的那样,小叠瞧着这般花花绿绿的东西,轻轻地抚摸着案几上奇特的器具,立时来了十二分兴趣。
竟忘了正身处巍严肃穆的皇宫,还有先前的极为不情愿。小鼎架上火炉很自然地操作。
小叠一脸惊讶,自己什么时候学会制毒。
抬眼看海朱,他站在案头笑眯眯地看着,问:“记起点什么了吗?”
小叠没答话,复又低头认真地捣鼓。
暗自寻思,除了制毒的手法很是熟练以外,愣是什么也没想起。
这时,只听得外面吵吵喧喧一片,模模糊糊似有一女子的声音 。
夜辛走进制毒室,禀报长孙小姐在外面吵着要进来。
海朱叫小叠在这里等着,便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长孙蕙一身绿蓝软烟罗裙,金钗步摇,碧环玉珠。正使着性子,大声斥责侍卫。
当见到男子英姿洒脱地走出,慌忙换张笑脸,迎上去行礼。
海朱脸上早没了先前的笑意,沉声道:
“长孙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侍卫没告诉你本太子在制毒吗?在皇宫里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也不怕失了你大小姐的身份。”
“阿蕙进宫陪皇后娘娘解闷,听闻殿下带着个分外俊俏的小公子到了制毒室,一时好奇便跟过来。”
长孙蕙垂眸低声道,宛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男人们的事,你一大小姐就别瞎操心,好生在家做做女红,读读列女传,抄几遍道德经......。”
小叠做好毒药,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将水晶杯搁上木格架。
对外边厢的“热闹”也是颇感兴趣,悄悄地跟了出来,正瞧见海朱在训斥眼前云鬓花颜的漂亮女子,一点都不晓得怜香惜玉。
在小叠眼里,海朱向来都是温和有礼,善良无害,喜笑颜开。
今日却是这般凶巴巴的样子,训起人来毫不含糊,以前可是闻所未闻,她感觉很有意思,便一声不响地站在后面瞧好戏。
“殿下教训的极是,”长孙蕙微一福身,心里是说不出的憋屈,偷眼看了看小叠。
心下暗叹:当真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少年郎,却是面生得很,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长孙蕙讨了个没趣,只得带着一干婢仆悻悻离开,转眼便来到王皇后跟前诉苦。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对阿蕙是越来越生疏,方才还恶狠狠地数落阿蕙。”
王皇后慢慢品着香茶,语调轻缓舒软:
“太子整日里国事繁忙,要应对一大帮刁钻的朝臣,还要时时防犯甘妃成王母子背后捅刀,可谓夹缝中求生存,即便有时对本宫也多有不耐,你要多多体谅才是。”
长孙蕙委屈巴巴道:“那太子妃之事又作何说辞,太子就没有要娶阿蕙的意思。”
“阿蕙呀,不是本宫说你,就说今日吧!大家都好好的,太子制他的毒,你又去胡搅蛮缠做什么呢!这不是自讨没趣吗?凭你自个儿说说看,你有不有理?”
“……”
东宫,宽大雅致的书房内兰香缭绕,翠幕影浮,一排排博古架屹立在侧,放满了整整齐齐的书籍。
美人图摆到案几上,小叠怎么瞧着别扭,怎生得与自己一模一样?
若不是那衣裙及陌生的场景,就是她自己本人无异。
“曼妙公主真长得与我一模一样?”小叠坐在书案前,手撑着脑袋,望着美人画像问。
“差不多吧!”海朱斜倚在书架旁,懒懒的笑着,与方才同长孙蕙说话时判若两人。
“你肯来参加月夕盛会,自会见到曼罗,百闻不如一见,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其实她二人长得非海朱说的那般像,只是某个角度有相似而已。
那画就是画的小叠本人,暂且将这小丫头糊弄住也是很有必要。
小叠心思微动,月夕盛会,烟花、歌舞,还有皇家盛大的排场,是自己这辈子都不曾见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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