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叠刷地扬起羽睫,小脸紧绷,目光决绝毫无惧色。
王皇后愣住,好一双聪慧灵动的双眼,如秋水般澄澈清透,长睫毛一闪一闪,似在藐视皇家权威。
少女以一副凛凛然的姿态跪在下方。
王皇后眸色冷沉,面带愠色厉声发话:“你就是孟清叠?”
“是!”小叠老老实实回道。
“摘下你的面纱,”女人声调缓慢,却带着不容冒犯的上位者气势。
小叠一双美眸眨了眨,扑的一把扯掉面纱捏在手上,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
王皇后对她的神操作一凛,真是没规没矩。
梅傲姑姑板着老脸训道:“大胆刁民,不得在皇后娘娘面前无礼。”
王皇后一时被小叠的美貌惊艳了,多么乖巧的美少女,雪肤花貌,唇红齿白,月描烟画一般,仿佛九天仙女落在殿前。
难怪海朱会为了此女不顾一切,一次次忤逆她这个正宫娘娘。
公主的未婚夫竟也对她念念不忘,太子和附马为了此女争风吃醋。
这个女子简直就是自己一双儿女的克星,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
王皇后目光冷鸷,阴沉沉地盯着小叠,紧蹙着眉,问:“你年岁几何?”
“十五,哦……那个十四。”她刚答完,忽想起对东阳曼罗说过十四岁,又改了口。
“到底是十四还是十五?”王皇后见她说话前后不一,立时蛾眉倒竖怒意滔滔。
“回皇后娘娘,民女今年已过十四岁,眼下吃十五岁的饭,嘿嘿!”小叠手里不停地绞着那方面纱,干笑了两声,对王皇后的愠怒视而不见。
“孟清叠,你可知罪?”王皇后怒拍案几,一脸阴沉,声色俱厉。
“皇后娘娘,民女何罪之有啊?”小叠睁大眼睛非常无辜地问。
上方女人一声冷笑,列出她的种种“罪状”。
“其一,长期女扮男装冒充男子出入宫玮,犯了欺君犯上之罪。
其二,耍手段亲近太子狐媚惑主,欲图谋不轨。
其三,花言巧语诱骗公主欲加谋害。
其四,水性杨花,勾引驸马破坏两国交好,实乃大罪。”
说完双眼冷厉地盯着小叠,见她歪歪扭扭地跪坐在殿前,看似不经意的样子,面上却带着不屈的凌然,有种天生的反骨。
王皇后不自觉又拧紧了眉,一声厉喝,“孟清叠,你还不认罪?”
小叠故作惊讶:“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手里依然绞着面纱,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然后也不管上面坐着的是一国之母,竹筒倒豆噼里啪啦爆出来。
“皇后娘娘所言不尽详实,其一,女扮男装入宫是受皇太子之邀,得了殿下的许可,为切磋制毒术而为之。
其二,是太子殿下隔三岔五跑到孟家骚扰民女,民女是赶都赶不走,怎的反倒变成民女的不是?
其三,那日在胭脂铺与曼妙公主初识,是她主动赠送螺子黛与民女,还说与民女甚是有缘,如见故人。说民女欲加谋害公主简直就是胡编乱造,明明是公主亲派高公公过来接民女入曼妙宫。
其四,至于勾引驸马,纯属荒诞不经,民女从来就不认得驸马是谁,何来勾引一说?”
小叠说得句句在理,王皇后一时竟哑口无言。
梅傲和瑰丽均投以蔑视鄙夷的目光,一副看刁民的眼神。
王皇后眼皮一跳,冷哼出声,一字一顿厉声道: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小嘴,竟敢在本宫眼皮下放肆撒野,还敢大言不惭地狡辩,浑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梅傲姑姑给本宫掌嘴。”
小叠一听,什么,说不过理就打人,有这么当皇后的吗?腾地从地板上跳起来。
你这老婆婆还想掌本小姐的嘴,纯属讨不自在。
“大胆刁民,还不快跪下,”有怒喝声响起。
梅傲姑姑得了命令,黑着老脸朝小叠急步走去,看样子也被适才的一番措辞气得不轻,端着怒气冲天的架势要收拾小叠。
待走近对上一双漆黑如夜的双瞳,不知为何,方才气势汹汹的模样瞬间熄火,心里一阵阵地发虚。
梅傲姑姑心头一颤,是以为自己老了不中用,抬眉对上上位怒火中烧的双眼,
遂拿足了气势,抬起巴掌朝小叠扇过去。
小叠连闪都不带闪,轻而易举钳制住挥动的手腕,两只手胶在虚空。
她愤怒地看着,看着梅傲姑姑眼角一颗豆大的黑痣长得很讨人嫌。
梅傲姑姑出手不得,抽又抽不回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心头莫名惊跳。
小叠唇角微挑,手上稍微用力,反手将她推了个趔趄。
幸好手下留情,若不然摔在金砖地板上,想必那老腰、老胳膊、老腿准得折了。
梅傲姑姑“哎哟”一声叫唤,“噔噔”退出几步方才站稳。喘着大气儿急声道:“娘娘,这……这刁奴会武功。”
小叠神情淡定地拍了拍手,瞅着高位上的王皇后,一副谁再上来挑战的表情。
反正,这个皇后娘娘一点不讲理,用不着跟她行礼下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