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小叠做梦也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就身陷牢狱之灾。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远在南域阿顺州的孟家,正遭受着一场暴风雨的洗礼,比她想象中的更为惨烈。
柏泽和冷洛联手私改账本,和夺煞门里应外合暗中转移走财产。
百汇钱庄的巨额贷款发生了延期,占了整个资本的一半。
搞得连客户的利钱都无法支付,支取本金更是困难,那些孟氏族人闹得不可开交。
孟怀远恩威并施,启用了大批家丁打手才将他们镇住。
一时风声鹤唳,发生了挤兑潮。
孟怀远为了应对这场危机,便挪用其它商行的资金过来填补,珠宝行、米行、绸缎庄、赌坊以及其他分店。
累得孟氏各商行因为缺少资金而遭到重创,拆东墙补西墙,只是表面上的勉强支撑。
就像剥去了大梁的建筑,随时都可能坍塌。
孟怀远每日对着一大堆五花八门需要支付的文契,只差没一头撞了墙。
孟家在阿顺州是首富,即便在帝都也是巨富,祖上生意曾涉及盐铁,坊间传闻累积的财富富可敌国。
穆苏当朝为了维持高昂的军费需资,便向富商大贾征收高额的资产税。
孟家祖上为了不使自己的血汗钱收归国库,便暗地里将财产换成金银珠宝藏匿起来,开始了低调的生活。
保留着房产和一些设备货品,只留下较少一部分资金在各商行周转,其他资金来源全靠自家钱庄借贷。
孟怀远费尽心机成了孟家的上门女婿,间接地知道孟家有个宝藏,却不知在何处。
他没有经过创业的艰辛,这些年为了撑起首富的门面,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浪费,纵是赚了一些也被耗费一空。
他想着只要凿开老太太那张嘴,找到孟氏先祖藏宝的地方,就有用不完的金银财宝,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谁曾晓得,老太太三缄其口,最后干脆疯掉了,更是一问三不知。
他不能让孟氏垮掉,如若孟氏垮掉,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一夜变成穷光蛋不说,还会被债权人追得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
眼下孟氏这场危机就全靠找到宝藏来应对。
孟怀远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老太太的平乐院,表面打着孝顺请安的旗号,暗地里逼问宝藏的下落。
他打定主意,那张嘴纵然是上了铁箍也得撬开。
每每看到老爷亲自提着食盒,心慈面软地过平乐院给老太太请安,红萝和晏嬷嬷就会感动涕零。
难得这个上门女婿对一个疯老婆子如此孝顺,实乃整个阿顺州百姓的好榜样。
老爷的孝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全院上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孟柏泽也万万没料到,孟怀远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下手。
红萝和晏嬷嬷退出屋子,每回老爷过来,都要单独与老太太说些掏心窝儿的话。
老太太坐在内屋的软椅上,看到孟怀远犹如见到恶魔一般。
身子不停地发抖,浑浊灰暗的老眼里充满了仇恨,张牙舞爪的厉声嘶吼。
“大恶人,我老婆子要杀了你......,”说着不顾自身安危猛地扑将过去。
孟怀远一把将她按回椅子上,铁钳般的手捏住老太太枯槁的下颌,咬牙凶声道:“老不死的,活得不耐烦了吗?”
老太太挣扎着发不出半点声音,胡乱地挥舞着骷髅般的手爪,却什么也抓不着。
紧跟着孟怀远提高了嗓音,外面隐隐能听得里面的说话声。
“娘,您这身子骨太弱,这是虫草肉糜粥,多吃一点。瞧瞧,都撒在衣服上了,来,擦一擦吧!”
看着老太太渐渐体力不支,停止了挣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里愤怒得能蹦出火苗子。
孟怀远恨恨地甩开手,又换了一副笑脸,阴森森地笑着,逼近老太太,像是地狱阎王爷派来的索命鬼。
循循诱导:“娘,我是您的境儿,宝藏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孟怀远瞧着满脸惊惶的老太太:
“孟氏商行不行了,就快垮掉,每天催债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各大商行全等着宝藏救命。
娘,您总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着苦心经营的商行倒闭,您老于心何忍?”
见老太太无动于衷,终于凶相毕露,恶狠狠道:
“孟氏倒下了,你的泽儿叠儿也休想好过,大家都上街去做流浪汉讨饭得了,或被债主抓去沉尸湖底。”
老太太吓得哆哆嗦嗦,嘴里一直念叨,“鬼啊,你这个魔鬼,老天快收了去,地藏王菩萨,观世音菩萨……”
孟怀远恼羞成怒,将那粥舀起一勺气急败坏硬塞进老太太嘴里堵上。
眼里射出阴冷冷的凶光,老脸狰狞地扭成一团,暗骂:“装吧,我让你装疯,看你能装几时。”
老太太呜呜地闷哼着。
他却高声道:“娘啊!别感动得眼泪鼻涕的,泽儿不得空闲,这都是我这个当儿子应该做的。”
老太太被灌下一大勺子粥,呛入气管咳得弯曲了背。
“怎么不小心啊?吃个粥都呛着,吃点水顺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