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声惨叫,白眼珠一阵乱翻,抽搐几下直挺挺就不动了。
孟怀远凑到近前,见老太太双目怒睁,口鼻喷血,一探鼻息没了气儿,顿时吓坏了,冷汗唰地爬满了全身上下。
他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死啦!怎么办?宝藏没了,这下全完了!”
对于死人这种事身经百战,片刻后便恢复理智,开始重新部署眼下的乱局。
他看了看窗户,离地面不是很高,两个彪形猛汉带走三具尸体完全没问题。
平乐院后的院墙外便是西苑,偌大个西苑埋几个人很容易。
最后,孟怀远将屋内的战场清理了一遍。
他施施然走出屋子,晏嬷嬷和红萝恭敬地候在一旁,“老爷,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做好。”
“嗯,”孟怀远捋了捋下巴上的须髯,“老太太现在睡着了,莫要进去打扰,让她好生歇着……”
据说孟老太太睡在屋里莫名其妙失踪,查了好几天都没消息。
这可急坏了孟柏泽,小叠走的时候要他照顾好奶奶,等在帝都安顿下来还要一同接过去。
他虽然怀疑孟怀远,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一边四处散发寻人帖子一边暗地里调查真相。
阿顺州搞得人仰马翻,帝都也是一片鸦飞雀乱。
小叠已有两日没回家,虽然海朱差了夜辛告知在宫里陪着公主解闷,但是黛色与舒嬷嬷包括陈管家在内,心头隐隐感到不安。
想自家小姐口不择言、无拘无束惯了。
住在深宫大内一不留神闯出个祸事来,可就了不得。
小叠闲来无事,看了两页史册子,自己弈了一回棋,觉着甚是无趣。
闷闷地躺在床榻上,望着那昏黄的火苗子发呆。床虽然硬得像石块,但比暗尘阁好了不要太多。
皇家实在不好惹,动不动就抓人、关人、还要杀头。
她细细琢磨了两日,皇后娘娘说她勾引驸马,纯属无稽之谈。
对于景炫,除了自己确实单相思两年以外,着实想不出与他有什么过密的接触。
无非就是救过自己几回,一同上了灵谷山,在景府住了几日,从头到尾并无什么山盟海誓的许诺。
至于海朱就更谈不上什么媚主惑上,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嫁与他为妃,是一心要成全长孙蕙来着。
她发誓出去以后远离海朱远离皇室。
正如现在莫名其妙就糟了祸事,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风吹得园子里的花木萧瑟有声。
假山旁,转角处恰到好处点缀着几棵火树,平添几分丝雨如愁情怀。
锦服上集满如霜细雨,海朱轻轻弹了弹胸前的衣襟,夜辛低声道:“殿下,您瞧前方。”
东阳成璧与几名贴身侍卫朝这边晃晃悠悠地行来,不急不缓,似有雨中漫步之妙。
面对面地停住,东阳成璧满脸嬉笑:“太子,怎么不去英雄救美,还有闲情雅致逛花园?”
说着眼神装模作样地扫过亭台、楼阁、假山曲池,最后停留在海朱脸上,“这雨中的景致委实不错,连本王瞧着都雅趣大增。”
海朱不肯娶长孙蕙为太子妃,成王党可是巴心不得。
眼瞧着南武国联姻成功,如若太子再多出长孙家这个有力的臂膀,成王这辈子休想有翻身的机会。
如若长孙家与太子党发生矛盾再趁机拉拢,这可谓是绝妙之策。时时再扇个风点个火,摧毁太子党的势力指日可待。
瞧成王那皮笑肉不笑的面样,一看就是来落井下石。
不知好歹的东西,总有一天,有你跪在本太子脚下讨饶的时候。
海朱浅浅一笑,挺拔的姿态如神只沐在雨中,朗声道:
“只听闻成王对美女金银财物宠爱有加,不想对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也起了兴致。
不过这园子里当真别有一番意趣,成王就好生在这里邀风觅景,本太子国事繁忙恕不奉陪。”
东阳成璧并不让路,走近两步笑嘻嘻道:“想不到太子英明神武,竟然也会栽在女人身上。
此事也只怪皇后娘娘,不分青红皂白就棒打鸳鸯。
如若母妃这般横加干涉本王的自由,本王非得与她断了母子关系。”
言下之意是说海朱靠着王皇后坐上太子之位,受王皇后处处钳制,没什么骨气。
海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略微侧了侧头,微眯的眼神带着瞧小猴子般的戏谑:
“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请让开,人都说那好什么的不挡路,好什么不乱吠,太傅没教你吗?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只怕坏事做绝将来遭到报应。”
两位贴身的马屁精哼了一声,怒目斜视地瞪过来。
夜辛紧握剑鞘,郑武阳和王生霸左右护主。
海朱不屑一顾错身而过,东阳成璧冷眼而立,并没讨着便宜。
王皇后备好鸠酒,叫梅傲姑姑拿去给小叠吃下。
谁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丧着老脸直磕头:
“娘娘叫奴婢上刀山下火海都成,唯有此事奴才万万做不得。”
高位女人板正了身子,眉目冷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