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远端着阴森森的一张脸。
“老太太不见了,两个贱奴应当问责,连个人都侍候不好,拿来何用?”
言罢又怒指瑟瑟发抖的晏嬷嬷和红萝。
“来人,将这两个贱婢关押起来,听候发落,如果找不到老太太,就别想活着出去。”
晏嬷嬷和红萝听了,身子一软跪倒在地,大喊冤枉。
头砰砰地磕在地上,响声彻彻,在整个大厅里回荡。
两个家奴过来拉扯她们,要押去执行家法。
“慢着。”
柏泽嗓音不高不低,却很有力道,冷眼瞅着孟怀远。
“老爷何须急着处治二人,此事好坏尚未定夺,老太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事情还未明了,就这样关押起来,不能让人心服口服。
暂且饶过她们,待真相大白,该受罚的一个都跑不掉。”
最后一句冷沉沉地加重了语气。
“孟柏泽,你是越来越不将我这个老爷放在眼里,我只是说先关押起来,并未说要处罚她们,你又何须如此激动。
失踪的可是你的亲奶奶,这么包庇她们到底是为何意,莫不是贼喊捉贼?
这两个贱婢侍候主子不周,连主子上哪里去了都不知道,难道不应该给予小小的惩戒?”
孟怀远阴沉着脸,似乎说得句句在理。
被孟怀远这么反咬一口,长期的隐忍让孟柏泽咽下了这口气,心里暗骂:
孟怀远,你这只老狐狸气数快尽了,时日已经不多,先让你再猖狂两日。
对于晏嬷嬷和红萝,柏泽该问的话已经问完,孟怀远要关她们就随他去吧!
反正用不了几日,不怕他孟怀远到时不说出老太太的下落。被逼急了,谁都会耍手段。
柏泽压抑满腔怒火,甩袖离开了中桂院。
“老爷、大少爷,我们冤枉啊……!”
凄厉的叫喊声在身后响起,两位强壮的家奴架起她们就往暗室方向走。
梁管家说:“老爷,老奴这就安排下去,大家分头去寻找老太太。
各码头,丐帮划为重点,就怕居心不良之人将老太太掳了去,再来勒索孟家。”
孟怀远抚额点头,心里却在想:“可千万别寻到西苑,不知戴恩与廖雄现场做得可干净。
也怨不得谁,只怪这老太婆不识时务,如今宝藏的线索没了,生生断了老子的财路。”
又一叹,“或许我孟怀远坏事做尽,连老天都要灭了我吗?”
各人渐渐散去,冷洛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适才看着孟怀远巧舌如簧的狡辩,如同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陈家,咬牙暗道:
“哼!等着吧!很快就要你的狗命。”
本欲转身离去,却被孟怀远叫住。
男人双目阴冷冷地瞅着那娇美的面庞。
冷洛马上狐媚一笑,风情万种地靠上去。
孟怀远让她在身旁坐下,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要她将远盛海务那批抵押的金砖,还有兴源盐产、其他借款之人的抵押物和房契清点一下。看能值多少钱,准备拍卖。
冷洛僵了一瞬,笑道:
“当初金价在最高点抵过来,现在低得不成样子,还有商铺如今也很是低迷。
变卖相当于折半,不如再等一等,即便要处置也不能太亏。”
孟怀远叹一声,拍着她的香肩,意味深长地说:
“这不是没法子了吗?赶紧督人去查办,我会差账房与几个管事协助你的。”
冷洛起身告辞,虽身在此间,神思却在别处。
秋夜冷风呜咽,吹得树叶一阵婆娑起舞。月亮早早地躲进了云层,四下里一片幽暗。
夜枭缓慢飞过头顶,发出凄凉的悲鸣。
屋内没点灯,孟柏泽一身玄色长袍站在窗前,冷风撩动面上的墨发丝丝扬起,掀动袖襟袍角飞舞不定。
透过影影绰绰的楼宇翘角,凝视着平乐院的方向。
那边人去楼空,老太太不知所踪,红萝和晏嬷嬷被关入暗室。
连带整个孟宅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冷寂,仿佛空荡荡的鬼宅,或许是该到了收网的时候。
花圃里灯光闪烁,一条黑影纵高伏低,像幽灵般忽隐忽现,从亭角壁瞬间闪到窗前,悄无声息地跃了进来,送来香风阵阵。
柏泽眉头一皱,颇为不耐的低声道:“这个紧要关头,你来做什么?难道不知孟怀远已经盯上咱们?”
他警惕地扫视着黑沉沉的院内,见无人跟踪才稍微放宽了心。
“孟怀远要清点那批抵押物,怎么办?”在花圃微弱灯光的映射下,冷洛一身青衣,脱下风帽紧张地问。
“让他清点,孟怀远已是穷途末路。”
柏泽又有几分担忧。
“若不是因为老太太,今夜就可让他这只老狐狸原形毕露,或许老太太就在他手上。
就怕孟怀远到时候拿她老人家作筹码,依门主的秉性,不可能为了一个老太太而放弃原来的计划。”
冷洛说:“据我所知,那日孟怀远回中桂院的时候是一个人,我怀疑他另请有帮手。”
“帮手?”柏泽忽然想起戴恩与廖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