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泽痛心不已,他和冷洛是合作伙伴,一起对付孟怀远这个魔头。
虽然平日里很讨厌她死缠烂打的行径,但如今眼睁睁看着她命丧黄泉,心中倍感痛惜。
抬起头,眼眶发红,看着厅内双方正缠斗在一起,所有家具打了个稀巴烂。
孟怀远的人死得死,伤的伤,虽然处于劣势,但还坚挺地做着垂死挣扎。
柏泽手持长剑凌空而至,剑尖直指孟怀远前胸。
他慌忙避身相让,挥剑格挡,只听得呛啷啷声响,火花四溅。
孟怀远气得脸色铁青,一面招架一面咬牙破口大骂:
“孟柏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兔崽子,当初就不该留你这个小野种,应该一刀宰了才好,真是瞎了眼养虎为患……”
剑花飞舞,剑尖乱颤,柏泽下手毫不留情,他涂怀远对孟家人下手又何尝留过情?怒声道:
“少废话,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残害爷爷和姑姑,抢夺孟家产业,还有什么脸面来指责孟家嫡出的子孙?
我要为孟家除害,你涂怀远才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虎豹豺狼,卑鄙小人,今日我要杀了你为爷爷和姑姑报仇,为孟家清理门户。”
戴恩及廖雄等一帮穷凶极恶的手下,已被容监和黑衣人收拾掉。
大家退到圈外,紧握手中的刀剑,怒目瞪视着场上的孟怀远,随时准备冲上去助一臂之力。
柏泽多年来唯唯诺诺,韬光养晦,与孟怀远明争暗斗多年,今日终到了刀戈相向的时候。
场中央,孟怀远纵高伏低,左右夹攻,剑身轻活灵动,臂力强劲,一看内功修炼极深,真不愧是只老狐狸。
柏泽内力绵长,身手敏捷,如机警的猿猴,下探上跃,剑吐寒光,似层层雪浪,一波接着一波将孟怀远团团罩住。
二人斗了数十回合,孟怀远穷途末路,奋力招架。但终究是年老体衰,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陡地听得一声呼啸,长剑如银色的游龙直向孟怀远脖颈绕去。
他大惊失色,沉肩躲避,不想还是慢了半拍,一剑削在发髻上,霎时,发髻散乱,形态狼狈。
孟怀远面色灰白,步伐凌乱,踉跄着退出数步远,胡乱地举剑相迎,但已经是力不从心。
柏泽反手一挑,长剑仓啷啷飞坠落地,发出刺耳的尖鸣声。
说时迟那时快,柏泽剑尖又一个左翻,急刺向孟怀远右臂。
一挑一刺仿佛就在眨眼间完成,看得人眼花缭乱。
只听得“喀哧”摧筋断骨之声,孟怀远“啊”的一声惨叫,右臂顿时血流如注,捂着伤踉踉跄跄退出五六尺远。
柏泽如影随形,如电而至,寒光闪闪的利剑架在颈上。
孟怀远立时感到刺骨的寒冷,浑身哆嗦,面如土色。
乱发下面,两只狼一样的眼睛幽光瘆人,痛得扭曲的脸上,发出诡异的怪笑:
“孟柏泽,你若杀了我,叠儿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她会为我报仇的。”
柏泽身体一僵,剑身微颤,孟怀远脖颈上渗出一道血印。
冷声道:“涂怀远,想要我放了你,别做梦了,叠儿已经知道你和颜媚姝是杀害她娘亲的凶手,她自己下不了手,正好由我代劳。
孟怀远手上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瞬间面如死灰,瞪大的双眼迸射出恐怖和绝望。
此时为了活命,他已经顾不得脸面和气节,带着哭腔哀求道:
“柏泽,求求你,看在叠儿的份上,不要杀我,你已经拿回孟家所有的产业,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哼,休想,涂怀远,这些房产已经被抵债。你也不想想这些年将我孟家产业糟蹋成什么样子。你本来就是个坑蒙拐骗之徒,再大的家业到了你手上都守不住。”
柏泽厉声叱道:“你也有害怕的一天,今日若不杀了你,愧对我孟氏先祖。”
说着,怒目斜视,剑身一点点陷进肉里,鲜红像细长的小蛇瞬间舔舐着雪亮亮的剑刃。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早已忘记门主交待:留涂怀远半条狗命慢慢耍。
“不要杀我爹爹,”随着一声惊喊,厅内闯进一个人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过去,厅中站着位皮肤黝黑的英俊少年,浑身上下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
手上的人参鹿茸散落一地,她呆在那里,瞪视着柏泽手中的长剑,大张的美目中蓄着一汪泪。
“叠儿,”柏泽低喊,满目惊痛,手上的剑有些发抖。
“叠儿,快来救爹爹,”孟怀远忍着臂上的剧痛,失声大叫。
小叠几步冲上去,双手拿捏住架在孟怀远脖子上的宝剑。
看到老爷披头散发,满面血痕,狼狈至极。
臂上血流汩汩,顺着手腕流向指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星星点点淌了一地。
对他所有的恨,瞬间化作不尽的怜悯,扑通一声跪下,眼泪不受控制的串串滚落。
“泽哥哥,求求你饶了我爹爹吧!我已经没有了娘亲,不想再失去爹爹。”
柏泽愣在那里,瞧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是满眼的怜爱与痛惜;又看看冷笑着可恶至极的孟怀远,恨不得马上将他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