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紧着嗓子:“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但瞧得花川公主面色很不好,想必是不愿意退婚。”
这倒是很奇怪,先前巴不得治好病去和亲,现在病愈,反倒要退婚,这玩的什么套路呢!
甘妃寻思着,委实想不明白。半晌,才慢条斯理开口。
“起来吧!给本宫盯紧了!做得好,你爹做贼成王府之事,等过些时日,派人去京兆尹那边销号。
若不然盗劫王府的东西,什么罪名你是知道的,非得掉脑袋不可。”
荏苒面色一白,伏地磕头谢恩。
甘妃不耐挥手。
荏苒起身唯唯诺诺退下。
贴身宫女斓璃小心地添了些热茶,迟疑着问:“娘娘,此言可信吗?退婚,说不过去呀!”
“量那小蹄子也不敢撒谎,”
甘妃抿了口茶,悠然笑道。
“本宫还巴不得他们退婚,惹恼了皇上,花川公主的封号恐怕也要一并收回。到时再煽个风点把火,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心思一转,拉过斓璃一阵耳语,斓璃脸上渐渐起了波澜。
甘妃冷视一眼:“莫让任何人发现,若是被皇上知道,你我都脱不了干系,谋害皇室子孙,满门操斩!”
斓璃手抖地摸了摸脖子,又贴过去道:“娘娘放心,奴婢扮作商妇前去,许以重金,不怕那位术士不心动。”
“那你去准备吧!避着点嫌。”甘妃悠哉悠哉呷口茶,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妨一试。
小叠刚被封为花川公主,便要断了与南武国的和亲,居然要自毁自路,不知他兄妹二人搞个什么鬼。
王皇后那边是坚决不会同意,只得这边帮她们点把火,一同烧起来。嘴角不由露出一个恶毒的阴笑。
奉阳宫,海朱拜见完王皇后,说是有要事需得到密室商讨。
女人端着肃穆威容,当下心中犯疑,打发梅傲姑姑在外边厢守着。
海朱将兄妹二人作出的决定说了出来,王皇后当下勃然大怒。
“退婚绝不可能,本宫好不容易才为她挣回应该得到的东西,放着好好的长公主不做,未来的南武国皇后不当,还去做一介庶民。
脑袋是让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好,本宫要亲自问她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朱站在一旁,挺拔如修竹,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承受着,不恼也不怒。
反正,暴风雨迟早会来,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
待王皇后情绪稍稍平稳,海朱才不骄不躁慢声道:
“母后息怒,不见得皇妹以后永远就是一介庶民。
历史上出身卑微的皇后多的是,有出身奴婢,有出身平民,有出身家妓,不也照样母仪天下?”
皇后?冷肃的女人疑惑顿生,心头不禁打了个寒噤,“太子什么意思?”
“母后,儿臣要取小叠,她将来就是儿臣的皇后。”
海朱背着灯光,周身笼着一层昏黄的光晕,面色陷入一片阴影里,言辞决绝又果断。
王皇后简直怀疑听岔了,本以为他们成了亲兄妹,便会打消那个可怕的念头,说话竟有些语无伦次。
“太子,你……你疯了吗?你们是亲兄妹,你乃一国太子,未来大穆苏国的皇帝,万不可做出违背理论常纲之事,那样会遭天谴的。”
王皇后呼吸沉沉,兀自抬高了下巴,面色生冷:“此事想到别想,赶紧将你的无知和幼稚收拾好。”
海朱却异常淡定,如惊雷下风平浪静的湖波,幽深的眼眸直视着王皇后,字字句句入耳来。
“母后,小叠和曼罗都不是我的亲妹妹。”
王皇后脑袋“轰”地炸开,被震得头昏目眩,眼神瞬间凝固,面色苍白。
一个踉跄后退两步,扶住一面高案方才站定。
咬着牙,措辞严厉斥道:“你这个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为了娶自己的亲妹妹,这种谎言亏你也编得出来。
你是想置母后于绝境,要将整个皇室搞得乌烟瘴气吗?”
“母后请放心,这里没有外人,儿臣若要说出去,早就天下尽知,何必等到今日。
再说母后对儿臣恩重如山,此生定当报答,定不会做那恩将仇报之事。”
王皇后双手死死地撑着高案,指节突出,恨恨地直视着,哑着嗓子道:“太子,你在说什么胡话,本宫听不懂!”
跳跃的灯光在她面上忽明忽暗,瞧着竟有些许扭曲。
海朱傲然挺立,一步步走近,带着凛凛气势,声音低沉却坚定。
“儿臣无心忤逆母后,只是儿臣太爱小叠,您就成全了我们吧!”
“放肆!”王皇后怒气填胸,抬手就扇了海朱一记耳光,打完后,瞧着有些发抖的手,还是第一次出手打他,颤着嗓音:
“太子,你真的是疯了,本宫让你清醒一点,你怎么能有如此大胆狂妄的想法。
再爱她也改变不了小叠是你亲妹妹的事实,天底下女子何其之多,为什么偏偏要与本宫作对?”
海朱不躲也不避,堪堪地受着,左脸颊一排五指印,嘴角撇出抹嘲讽的弧度。
“母后,您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知道小叠不是我的亲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