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犯?擅自对长公主用刑,本太子倒要好生问问,这到底是圣旨呢!还是甘妃娘娘和成王私下而为?”
海朱巍然而立,冷厉疾色。
“歪曲事实,公报私怨。与本太子有仇,看本太子不顺眼,大可冲着本太子来,何须对手无寸铁的长公主下手。”
甘妃摆出一副正义的面孔:
“太子与皇后娘娘窝藏细作,内外勾结,私自带走嫌犯,暴力阻止成王审案,这是扰乱司法,当治以重罪。”
“你们母子目无王法,作奸犯科,私自对长公主进行刑讯逼供,草菅人命,妄图屈打成招。
父皇有叫你们这样做吗?如此下三烂的手段,恐怕用在甘妃和成王身上,照样会变成细作,成为叛逆之徒吧!”
海朱连声质问,指责声一句高过一句,一句比一句铿锵有力,眼里迸射出的愤怒火花似要将其焚烧成渣。
“少跟这贱人废话,”王皇后带着侍卫怒气冲天杀将进来。
当看到小叠的惨状,一时心痛如绞,恨不得将甘妃母子碎尸万段,抬手就扇了甘妃一耳光。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室血脉暗下毒手,是非不分,德行欠修,今日就让本宫好生教训你这个贱人。”
说罢又两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直打得甘妃眼冒金花,口鼻渗血,大骂不止。
成王和手下的侍女皆被制住,一个也不能上前助威,甘妃母子只得咆哮怒吼。
王皇后传令:“将那些助纣为虐的贱奴,通通给本宫处死。”
海朱抱着小叠冲出天牢,双目怒瞪,杀气森森地蹦出几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这几个字别人没听到,却一字不差地落入王皇后耳中。
御花园,景泰帝得了消息与一干近卫匆匆赶到。
看到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长公主,大吃一惊:“曼儿,怎么会这样?”
王皇后掉下眼泪:“曼儿到底犯了什么错,陛下定要对她用这般酷刑。从前她病体欠安,与大家都相安无事。
如今有人就是看不得她好,千方百计想整死她,别人说什么,陛下竟也信了……”
海朱冷冷地看着:“父皇将此事交于成王查办,儿臣没意见。
但所谓假冒罪、通敌罪证的获取,就是直接闯入曼妙宫私自抓人,还封锁对外的消息。
将至亲血脉押进天牢司以惨无人道的刺刑和水刑,进行非人的折磨。
妄图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屈打成招,这算哪门子的证据,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就此事,儿臣自会给父皇一个交代。”
景泰帝本以为成王成竹在胸,证据在握,没想到会采用如此极端的方式。
心中甚为气恼,但毕竟有亲下的圣旨,发作不得。
只得气急败坏道:“快、快传御医。”
言毕,只觉胸口一憋闷,喀出口血,众人又是一阵呼号哀唤。
海朱和王皇后也紧张起来,上前关怀了两句。便带小叠径直回曼妙宫医治。
甘妃和成王受了这等奇耻大辱,哪肯就此善罢甘休,哭哭啼啼找皇帝告状申冤。
岂料被侍卫挡在殿外:“陛下心痛病发,需要静心休养,外人不宜打扰,还请贵妃娘娘和成王殿下见谅。”
在曼妙宫整整守了大半日,海朱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人儿,即便是这样干干守着的日子或许也不会太多。
想着她受的苦,遭的那些罪,心就莫名痛得窒息,自责得无以复加。
在眼皮底下,居然让她受到这种非人的酷刑,牙磨得咯吱作响。
暗暗发誓,绝不会放过残害她的甘妃和成王。
直看到那灰白的嘴唇渐渐恢复血色,才稍微放心。
小嘴却始终紧闭着,清丽的眉头紧颦着,身子不时一阵惊厥。
望着那裹满厚厚白纱布的双手,想必在睡梦中都是疼痛难忍。
抬手,轻轻触摸那打成小蝴蝶结的眉心,想要将其抚平,那样或许就会少一份痛苦。
脑内陷入五颜六色的旋涡中,直向黑色的深渊坠去,小叠头痛得似乎要炸裂开,像有个大槌棒在搅动,怎么也挣扎不出其中的桎梏。
唯有十指锥心的刺痛将她从旋涡中拽出。
意识在似醒非醒间,成王狰狞的面孔,银光闪耀的钢针,冰凉窒息的水池,妖魔般的行刑官。
噩梦犹如萤火下的小鬼一个接着一个,小嘴不停地呢喃:“放开我,我不是细作……。”
“皇妹,”海朱轻唤,托着那缠满绷带的十指放在掌心,似乎就能将疼痛传递到自己身上,眼前的人儿或许就能减轻些痛苦。
神思忽的清明,屋内弥漫药香味。有人坐在床前,温润的柔软触在眉间。
小叠倏然睁眼,看到海珠星辰大海般的眸子,暖洋洋的笑意中带着些许焦灼
稍一用力,浑身都在痛,双手被绑得紧紧的,若木偶般动也不能动,不禁咧嘴嘶的一声:“好痛啊!”
“你醒啦!”海朱喜道,连忙将手捧在唇边吹了吹,问:“好些了吗?”
定是海朱将自己救出,看着他认真温和的样子,小叠一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