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反倒过来瞧她,小叠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王皇后锐利的眼神将她深深一瞅,不紧不慢将她一顿训教。
小叠苦着小脸,搓着小手,垂着脑袋不出声,干脆装可怜。
王皇后一点都不同情,若依了从前的心性,早将孟清凝宰了,哪里容她活到今日,还特意找人好生侍候。
如今太子大权在握,只差一个皇帝的登基大典。
他重新委任东宫太傅莫谦为大丞相,谋士张之贤任太尉,先前的谢太尉打发回家养花种草带儿孙。
海朱每日有处理不完的奏章要阅,时有反对批判意见呈上,言官文笔犀利,将个太子批判得体无完肤。
当然,对于这些顽固难教化的老臣子,海朱全部打发他们回老家,美其名曰:“颐养天年,安享清福。”
省得在朝堂上捣乱,整日里唱反调。
海朱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方才到曼妙宫一走。
小叠被王皇后一顿和和气气的训斥,小脸上的阴云犹未散尽。
海朱对孟清凝一事只字未提,只笑道:“此时节,百秀岭风光甚好,该到郊外去走一走。”
小叠没骨头般地趴在桌子上,生无可念地盯着桌面发呆,懒洋洋道:“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海朱笑起来,戳了下她的额头。
“最讨厌别人戳我脑袋知道吗?冷不防地来这么一下,痛得要命!”小叠生气地狠狠揉了几把额头。
海朱倾身笑道:“那你也戳我一下还回去,嗯?”
“别添堵,”小叠不耐烦地坐下,换了左脸颊趴在桌上。
身披战甲的中年男子神色凝重,面容憔悴,风尘仆仆,但也掩饰不住浑身散发出的英武之气。
他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望着厚重的宫门,犹豫片刻,还是毅然而入。
门官当然认得此人,正是派去镇压东泰州起义的辅国将军蓝天朔。
此时谁也没加以阻拦,就这般落魄境况,想必战事失利。
男子直接来到东宫,递上东泰州战报,海朱瞧男子一副沮丧晦暗的神情,心知战况不妙。
略一过目:义军大败官军,总人数已发展至六七万,安定侯薛浪战死,左右大将军战死,地方州兵二万多伤亡惨重,州官县令被杀焚尸......。”
海朱心中大为震惊,义军发展得如此之快。
遂紧着传令下去,召集文武百官商讨评判对策,朝堂上就讨伐义军的方案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海朱面色沉沉,目光如炬,直视着满殿乌泱泱的两班文武群臣,两耳嗡嗡之声不绝。
安国公林跃须发皆白,说话吭吭咳咳,好似大病初愈,但本着对大穆苏国运的忧心,出班道:
“太子殿下自监国以来,风波不断,因灭佛事件引发的义军叛乱,大大小小不下十余起,叛军藐视皇权,杀吾将领,灭吾将士。
太子应当拿出雷厉风行的手段,一举击溃,让那些妄图靠起义发家的乱臣贼子死无全尸。”
蓝将军嗓门沙哑:“短短大半年,梵天教就发展壮大,时至今时,已七万有余,他们擅长声东击西,打迂回战术,吾进敌退,吾退敌进,再不清除,恐危及皇家政权。”
海朱面色威严,毫不起眼的义军什么时候竟也变得如此精猛难敌,作战有条不紊,将正规官军杀得片甲不留?
丞相莫谦道:“殿下切不可轻敌,臣闻背后的支持者乃长孙兆父子,长孙家族早就投靠大罗,又暗中挑唆梵天教兴起作乱,将智全选为教主。
殿下别忘了长孙悠能征善战,父子俩皆擅长兵法,实难对付......”
海朱一凛,为何来势汹汹,原来事出有因,本以为是几个教徒造反,不想竟发展如此迅猛,还与长孙家扯上关系,难怪评判如此艰难。
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放虎归山,如若按了谋反罪,至少诛长孙家三族。好嘛!等收拾了梵天教,再回头收拾大罗国。
海朱眼底卷起深深漩涡,凌厉出声:“事态如此严峻,就从琼林苑征调五万兵力,近州各府调兵五万,总十万精锐平判梵天教起义军,众卿看哪位猛将可堪担平东大将军一职?”
下头各抒己见,又一派闹麻麻:
“安国公之孙林庞英武神勇,多次征战大罗,战功赫赫,平东大将军非他莫属......。”
“连瓒将军之弟连蛟有勇有谋,如今赋闲在家,正是用人之际,何不重新启用......?”
“急召回骠骑将军王胜,号称常胜将军,此番前去定能评判......。”
各要臣出班皆推选对自己有利的战将,朝堂上一时争论起来。
但海朱在心里都一一否决掉,林庞太冲动,对付四肢发达的大罗人还行,要对付老奸巨猾的长孙兆父子,怕还嫩了些。
连蛟好久不曾参战,恐力不能敌;至于王胜,属王氏外戚,此番镇守西疆,不能让王氏家族再行作大。海朱一时犹豫不决。
又有兵部侍郎及一众大臣好意提醒:
“东阳业就是一惨痛教训,将帅在外领十万精兵,若是重蹈覆辙,在外自立为王,可如何是好。
太子何不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