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狗急也会跳墙。
长孙悠就地一滚,避开长枪大刀,突地暴起,将随从摔下马,抢了快马迅速逃窜。
那身手宛如杂耍百戏,看得人眼睛一花一闪,人就纵马而去。
小叠策了红光马儿,手举销魂剑与众战士围追上去,又是好一阵厮杀。
眼看长孙悠只剩下孤家寡人,臂上被小叠的宝剑划出一道大口子,血流如注。
“长孙悠,你死定了。”小叠解下青龙鞭,准备用鞭子将他卷来活捉。
不想在这关键时刻,从谷外杀出一队人马,长孙悠以这些人作肉盾,只顾他自己逃命。
可惜小叠不记得神鞭的使用咒语,灵力又低,当条普通鞭子使,没发挥出应有的威力,眼看敌军护了长孙悠扬长而去,余下一帮人搏命相抯。
待杀掉眼前叛军,长孙悠已逃得没了踪影,小叠不甘心,率兵直追出百余里,天色渐暗,方才停下。
没有完成海朱交办的任务,小叠很失落,她手牵红光马儿,立在山头。
夜风渐凉,面对晚阳余晖,一人一马两道漆黑的身形,裹上金色薄纱,如彩笔勾勒出一幅精美绝伦的图画。
海朱心急火燎地追赶而来,远远望见小叠沐浴在无边晚霞中,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扑地落下。
他跃下马鞍,慢慢朝小山上走去,默默注视着那高挑美丽的倩影,良久……。
小叠终于回过头,当看到海朱的一刹那,眼里陡地燃起亮光。
跟着又蓦地黯淡下去,垂了眸,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低声道:
“太子哥哥,对不起,我没有捉住长孙悠,让他给跑掉了。”
海朱洒然一笑,施施然走上前,像没事人一样:“让他跑,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小叠扬眸,眨了眨眼:“你不怪我?”
海朱好言相慰:“没事的,我已发出海捕文书,各关口严防死守,务必抓住长孙悠。”
“抓不住呢?”
“也不怪你!在太子哥哥心中,十个百个长孙悠都不及一个小蝶儿!”
“又来了!”小叠牵了马,嘟起嘴巴往前走。
海朱看着小蝶风姿飒爽的背影,勾唇开心一笑。
历时三个月,平判终于胜利。
军营里举行了庆功宴,摆上了一头头肥羊,担来了一坛坛美酒,燃起了一堆堆篝火,一派热闹欢呼。
海朱和小叠带着几个近侍一座座营寨巡视过去。
将士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猜拳行枚,吆五喝六,一个个红光满面,醉得东倒西歪。
有那不好酒的战士,组织两队人就着明亮的篝火蹴鞠,场上紧张激烈,场外呼喝助威,玩得好不尽兴。
也有战士默默无闻拾掇自己的刀枪武器。
隐约传来瓢笙的空灵之音,优美的旋律飘在夜空,婉转动听,令人陶醉。
小叠心头一动,放眼四顾,寻那妙音来源:“军中竟然也有会瓢笙的乐伎高手。”
海朱笑道:“战士们来自五湖四海,各形各色,虽然莽夫糙汉居多,但不乏特长技艺能人。我国西南边陲与甸国交界,自然有那会瓢笙的战士。”
将士们盘腿坐在草地上,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一面吃肉喝酒一面歌舞狂欢,火光染红了一张张年轻朝气的面孔。
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有那喝酒上了头的战士,提着酒壶随着乐声一阵狂摇乱摆。
有那如大猩猩一般张牙舞爪,也有跳火把舞,场上一片群魔乱舞。
惹来阵阵唿哨和暴笑声,将士们历经战事,突然松懈,就都图个乐子。
小叠和海朱远远地瞧着,脸上写满笑意,并不想惊动将士们娱乐,待要离去,乐音一转,忽然换了曲调,却是金雀舞。
随着悠扬的乐声响起,又有十来个战士加入舞蹈中。
犹记那日在凤天坊所观。小叠舞心大动,信心满满:“太子哥哥,他们舞得太难看,瞧我的。”
旋即走过去加入舞蹈队伍中。吹瓢笙的战士见将官亲临,吹得更加卖力。
小叠虽然身着戎装,没有专门的舞服和装饰,但身材高挑,腰肢袅娜,纤纤十指与众不同。
舞得极其美妙,把金雀舞跳得活灵活现,别有一番动人韵味
海朱跟着将士们喝彩鼓掌,温润的眸光紧紧追随。
两名女将也随小叠而舞,又有好些战士加入舞蹈,他们皆围着篝火跳起了风情迷人的金雀舞。
早就听闻长公主舞技了得,今日得见,果然妙不可言,她同将士们载歌载舞,好不快乐。
小叠尽兴地舞着,看到海朱眉目含笑,眸随人动,火光拂过他俊挺的五官,半明半暗。
便朝他眨了眨眼,招手示意他一起跳舞,想象中他也应该和大猩猩舞得差不多,那该是多么惹人发笑的场景。
经过小叠的一番鼓动,海朱也快乐地加入金雀舞中,小叠将他拉下水,本来是想看笑话来着,不料他长期受宫廷舞的熏陶,跳舞不过是随手拈来罢了。
但见他身形灵活,舞姿妖娆,节奏准确,波浪传导神韵十足,是武与舞的完美结合体,整套动作又酷又帅,一点也不失了男人的阳刚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