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复三次,当最后一声起时,如释重负。
小叠低眉垂眸,既有女儿家的矜持,举手投足也有皇族金枝玉叶的从容大度。
秀美的宫娥端来香茶,小叠接过,按照礼仪必恭必敬献上。
高挑的身材尽显阿娜,华装淡薄,亸袂轻盈,言行大方得体,气质与众不同,唯露一双水眸清透澄澈,美得魄人。
在满是美人的殿堂内,犹如鹤立鸡群。各宫娥虽低垂着脑袋。
一双眼却止不住地上扬,偷偷打量着这位美貌气质的公主,与景炫太子比肩而立,自带的光华照得满殿的宫娥彩女皆失了颜色。
皇帝接过茶,轻啜一口,点头道:“公主与太子终成眷属,日后当举案齐眉,凤凰于飞,切不可再……”
南武皇端着长辈的姿态,面色平和,不惊不喜,只是说到“再”字便没了然后,想必是因为小叠那些在穆苏国不好的传言。
话锋一转,“要珍惜眼前,穆苏南武两国世代交好,子孙后代洪福齐天,共创天下太平盛世。”
小叠没做亏心事,自然对某些说辞不大敏感,也没在意。
娉婷一礼,浅浅笑道:“臣媳谨记父皇教诲,定当不负众望,竭力辅佐太子兴邦建国,造福百姓。”
皇后眸中隐有郁色,一双纤长秀美的玉手平置于膝上,如兰花开,瞧着赏心悦目。
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接过敬上的茶,闻了闻茶香,饮了一小口。
“近来朝中事务繁忙,太子有什么顾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公主谅解,作为将来的国母,总是要识大体一些。”
小叠莞尔一笑:“母后治理后宫身心劳顿,无须操心东宫,臣媳自会处理妥当。”
皇帝冷峻的目光将她一扫,淡笑道:
“听闻太子妃能文能武,很会打仗,前年出征过西穆,还立过功,去年又随太子平判内乱。”
如此看来,他们对穆苏国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小叠神思电转,微微一笑:
“臣媳只会几下花拳绣腿,传言不可信,立功更算不上,只是尽一个做人子女的孝道,本能地救父母出险境,救国家于危难之中。”
皇后似有一声轻叹,几不可闻,道:
“上个月,二皇子在对甸国自卫反击战中受了重伤。炫儿要为其弟疗伤,公主身为他的妻子,要多体谅才是。”
“臣媳谨遵母后教导。”
南武和甸国发生冲突了吗?穆苏却不知道,这消息委实闭塞了些,小叠暗自想着。
虽然各人面上含笑,却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一种不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喜悦和欢喜。
而景炫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像哑巴了一般,只是点头,微笑地注视着她,帝和后竟也没怪罪,难怪纵容得这般心高气傲。
大家都惜字如金,过程按最简易的方式进行,新妇奉茶就在短暂且无趣的场景中结束。
殿门外,白玉阶下,站着四位貌若天仙的美人,却是四剑美,正向二人行礼问安。
还是那般的风情万种,花容月貌,腰肢柔得像三月春柳,看上去谁都可以怜惜一把,一个个浅笑顾盼,分外妖娆,眼里却分明藏着忧郁。
见到几张熟脸,小叠甚是欢喜。
不过四剑美的表情却让她无法高兴,想来定是景炫娶了太子妃,心头不大爽利。
景炫侧头看着小叠,唇角一勾,温言相告:“我有要事在身,暂且就让摇佩姑姑陪太子妃回宫,太子妃意下如何?”
口口声声太子妃,如此显得好生疏,失落仅像流星一样瞬间划过,小叠非常爽快地答应。
景炫笑道:“太子妃识大体,明事理,貌美如花,可真是佳偶天成。”
这家伙以前不是倨傲得很吗?
一向不苟言笑,现在居然也学会了常人的笑脸,果真像极了橘子,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话虽如此,但看着他被花枝招展的四剑美前呼后拥,翩然远去。想起海朱劝她别嫁景炫:
“他最擅长招蜂引蝶,身边的四剑美妖艳蚀骨,其他姬妾数不胜数,你一个心性率直、纯洁无害的小蝶儿,不是她们的对手。”
随着那身影在花间树下若隐若现,直至消失不见,心头好不失落。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空荡荡的无所依附,表面上还得装作大度从容的样子。
往回走着,小叠才发现处处芳菲满径,紫藤如濗,玉兰似火,翠蜚丹流,云蒸霞蔚。
楼宇亭台掩映间,尽是鲜花缠绕,像身在美丽的百花宫。
美好的景致令人心情愉悦,瞬间驱散了几分愁思。嘴角抿出个笑意,俯头,轻轻嗅了嗅芬芳的花气。
摇佩姑姑笑道:“太子妃倘若喜欢,奴婢叫人剪几捧回去做瓶插,到时整个大殿花香怡人。
殿下最喜欢蕙兰,他的寑殿外一年四季花开不败,室内淡香浓雅,连熏香都省去。
太子妃有喜欢什么花只管说,奴婢叫花工多搬些到您的寑殿外。”
“不必麻烦,花儿种在园子里美不胜收,颇有诗情画意,殿下性情风雅,生活精致,无处不花园,将个平凡的日子过得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