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叠一听不高兴了,哼哼两声,嘟着嘴:“还拿我当妹妹吗?大老远过来,竟然不打算见面,泽哥哥肯定是嫌弃我。”
“哪里有啊!”柏泽见她神色黯然,慌得不知所措,忙给她夹菜,“这不是见面了吗?记得你之前喜欢吃烤鸭,多吃些……。”
“雅来居的烤鸭是特色,香酥味美,你也吃啊,别光顾着我。”
小叠瞧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就知道泽哥哥不会不理我的,耶城好玩的地方太多,我陪你四处逛逛。”
柏泽笑了笑,说:“现在不比得以前,叠儿即已嫁人,总得避着点嫌,让他瞧见你我在一起,终归是不大好!”
方才河上那一幕“唰唰唰”在脑海中闪过,心头一窒,脸上一黑,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道:
“陪自己哥哥有什么好计较的,景炫不是那种鸡肠小肚的人。”
言罢,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娘亲还好吗?我可想她了!”
“好得很,能吃能睡,就是时常挂念着你,怕你受委屈,还说实在过不下去,就回西穆。”
柏泽温声笑道,那双如黑曜石的双眸如星辰一般闪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姑姑希望你快乐,你快乐吗?”
冷不防被这么一问,小叠怔了怔,莞尔一笑。
“快乐啊!怎么不快乐,他待我好得很,”端起酒杯轻啜一口,面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只要你快乐,我和姑姑才会放心”
小叠心头骤然一痛,眸中有晦暗涌动,舍弃了两个最爱的人,只身来到这个陌生之地,让他们如此的牵挂。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云散雨收,日色当空,阳光斜照入窗,室内骤然一亮,将二人笼罩在金色的光晕中。
雨后的花木焕然一新,艳丽而葱茏,河道一片银光乱舞。
柏泽见小叠望着窗外出神,在她的那片天空里,风雨过后也会是晴天吗?
斟上酒,说:“在想什么呢,快吃吧!菜都凉了。”
小叠抿嘴俏皮一笑,端起酒杯爽快道:“来,我们干了。”
柏泽见她极力掩饰着什么,心中痛惜不已,幽幽道:“远离了亲人,人生地不熟,连个朋友都没有,实在难为你了!”
小叠不服气,认认真真道:“我就交了两个好朋友,他们人很好,都是以诚信为本,咱们情趣相投,志同道合,我还想着以后与他们合作经商。”
“你呀!才来几日,就这么快下定论,小心被人骗了。”
“不会,哪天得了空闲,我引你们见见,以后指不定也能成为挚交!”
说起挚友,柏泽倒是想起一件事,说:“要不要跟我回西穆去看看姑姑,顺带瞧瞧你的好友?”
“我的好友?”小叠迷糊,“西穆除了娘亲和泽哥哥,我能有什么好朋友啊!”
“你好生猜,很好猜的,”
“许宝月,沈湘枝,兰屏儿……”最后连孟清临都搬了出来,皆被柏泽一一否定。
小叠实在想不起是哪个,开始耍赖,“不干,你故意捉弄我。”
柏泽笑了:“你最好的朋友不是秦非以吗?”
小叠激动得结结巴巴道:“她们家破了产,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到了西穆?她还好吗?”
一连串的疑问,本以为她惨遭不幸,时常扼腕兴叹,却不想,人已经到了西穆。身在他乡,能得知旧友的消息也是一种美好心情。
两人吃吃喝喝,柏泽便将秦非以的事慢慢细说……
秦非易经多方打听,得知柏泽去了西穆,又没勇气追过去,暗自伤心落泪。
秦耀天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将她许了人家。谁知没过多久,仿佛就在一夜之间,秦家发生巨变,破产的消息在坊间迅速传播。
愤怒的债主们对秦宅进行了一番打劫。秦耀天顾不得家人,早卷了金银细软携一宠妾跑路,秦非以仓皇从狗洞爬出。
其他的兄弟姐妹、姨娘有的被抓了卖入青楼,有的作奴,有的侥幸逃脱,真是大难临头各奔东西。
债主们损失巨大,见了秦家人就抓了抵债。
秦非以逃出后害怕得不得了,不敢在阿顺州多作停留,变卖了首饰,换上男装,扮作文弱的书生模样,一路向西穆而去。
长路漫漫兮,仿佛没有尽头,面对渺茫的前途,她已作了最坏的打算。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遇上返回西穆的商队,才得以跟着他们,一路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才顺利到达西穆境内。
可是西穆那么大,她根本不知柏泽在哪里,就一路打听他的下落。
来到陌生的城市,大街上人来人往,异域风情浓厚,让她感到焦虑和不安,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柏泽,情绪低落到极点。
好在一个善良的婆婆提醒她,不如到帝都墨城去打听,穆苏过来的商人喜欢在那里安家落户。
一个善意的提醒,让她豁然开朗,看到了希望,马上启程往墨城而去,一路上风餐露宿,且行且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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