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他治病和赔偿当初签订合同的违约金,这几年家里一直负担很重,甚至还欠了一些外债,谢期霖不可能总心安理得伸手问家里要生活费。
这两个学期,谢期霖除上课外,一直在想方设法赚钱。
受上次做壁纸所获得的收入启发,他又做了好几个动态壁纸,但收入都没有第一次高。
后来谢期霖发现他有不少同学好像都喜欢玩一些单机小游戏,而这种小游戏看起来制作方法也并不太难,谢期霖就又把精力放在这方面。
以前的他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会成功,现在傲气和锐气却都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只想着能赚一点是一点,纵使无人问津,也能作为毕业时找工作的经验作品。
曾经的谢期霖能在极短时间内把直播账号做到五十万粉,并不只是靠运气和公司炒作,当然也有自身的实力在。
他做什么都很肯用心和下功夫刻苦钻研。
现在的谢期霖也一样,纵使心态变了,但谢期霖并未因此对自己所做的游戏有半点敷衍,从头至尾每个游戏环节他都在很认真地构思设计。
他做出的小游戏成功爆火。
看着屏幕上比他当初直播还要多的收入,一向不动于声色的谢期霖也一样惊呆了。
忽然,他想起什么,又抓起手机,开始翻看垃圾桶里的短信。
柳依心看着屏幕里少有显出如此激动情绪的谢期霖,好奇问:“谢期霖,你看什么呢?”
“……”谢期霖很快找到一条被自己删除的短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柳依心,盛川集团的游戏部门主管之前联系过我,但被我当做骗子拉黑了。”
柳依心:“……”
哪怕是不怎么玩游戏的柳依心,也听闻过这个集团的盛名。
这可是在世界上市公司Top排行榜上都享有盛名的公司!
谢期霖你怎么敢的。
他就没见过比谢期霖更有种的人。
突如其来的暴富让谢期霖又财大气粗起来,当即退了抠抠索索用各种优惠券订的特价火车票,买机票飞了回来。
柳依心开车到机场接他。
柳依心真的许久都没见谢期霖这么开心过。
即使谢期霖近几年一直有按时服药,病情控制住了,但情绪却还总是恹恹的,哪怕偶尔露出笑意,也总是很短暂,似乎不敢开心一样,快乐会让他感到愧疚。
柳依心知道他是心疼为他承担负重的家人,和担忧茫然无望的未来。这么大的压力压在谁肩上,都会喘不过气。
柳依心有心给他帮助,谢期霖却不愿意接受,说现在的情况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本来就有病。其实在他们矛盾爆发前,他身上就已有病情复发的迹象,他却仍固执地认为自己没事。
傅雨筠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开的药也都被他偷偷扔掉。
即使没有柳依心那次提分手,他病情复发也是迟早的事。
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柳依心有时半夜醒来,也会打开监控看看谢期霖在不在房间。
谢期霖那段时间还经常发病,一发病就不出门,要么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要么愣愣地坐在那个硬得硌死人的红木沙发上,这样不吃不喝,对一切都不闻不问,仿若一座雕塑似的沉默待一整天。
那时谢期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柳依心甚至都不敢去问,他怕一问谢期霖,谢期霖就又想起那些痛苦现实的问题,用冷暴力惩罚别人,也惩罚自己。
好在,现在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日,熬过来了。
一路上,谢期霖都在兴奋地向他述说,自己要怎么安排这笔钱。
一笔给爸妈还债,一笔给傅雨筠读研,给爸爸买新车,给妈妈买金首饰,心情好了再施舍傅雨筠一点儿,剩下的钱就存到他们的家庭资金卡里,供他们两个人花。
要不是谢期霖提起,柳依心都快忘了他和谢期霖还有一张家庭资金储蓄卡,拍了下方向盘:“对哦,我们当初还说要一起去世界旅行呢,现在那张卡有多少钱了?”
谢期霖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准确报数:“一万七千四百六十五块。”
柳依心说:“那世界旅行对我们来说还有点遥远呀。”
谢期霖自信道:“总有一天能攒够的。”
“哈哈!”柳依心笑着说,“谢圆圆说得对!”
因为谢期霖在那个游戏平台的收益金额太大,提现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到账。
谢期霖打算等钱到手,一切尘埃落定了,再告诉爸妈和姐姐,于是也没告诉他们自己提前回来的消息,晚上就直接在柳依心这里留宿。
柳依心被家里赶出来后,就在他画廊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虽说是睡觉的地方,但因为近一年柳依心都在为画廊宣传东奔西跑,也没有睡过几次,这间公寓现在已经完全沦为他的衣帽间和杂物间。
柳依心想带谢期霖去酒店开房,谢期霖却非要去看他目前租住的地方。
无奈,柳依心只好带谢期霖来到自己的公寓。
果不其然,一进门,谢期霖就被他宛若炮弹轰炸过一样的狗窝震撼了。
“你是从来都没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