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丫丫抠着自己头上的小揪揪,一双乌溜溜的大眼里布满疑惑。
南成瞅了眼哑口无言的晁浩仁,暗戳戳一笑,“小丫丫啊,这事吧他不好回答你,但我可以。
你大概不知道,在他们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啊,男子呢都不止娶一个娘子……”
“表侄女婿,你要叫我小姑姑噢,礼不可废。”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乌丫丫奶声奶气的打断。
南成顿住,神色复杂的看着乌丫丫。
乌丫丫呲牙一笑,接着说: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懂了,就像以前的你一样,有好多个陶大曼。
她们争着给你生孩子,每个孩子的娘不同,但爹都是你,对吧?
噢,也不对,陶大曼给你生的儿子的爹也不是你!”
萌萌哒的声音,语言简单粗暴,直击人的痛点。
南成咬牙切齿,眼里燃着熊熊烈火。
这个小屁孩儿,平时不会论辈分,今天怎么整的门儿清?
还有,说事就说事,干嘛要揪着他不放?
“噗嗤,咳咳……”
笑喷的晁浩仁急忙转头假咳。
柳如烟掩唇闷笑。
乌丫丫眨巴着无辜的大眼,不明所以的问晁浩仁和柳如烟:“你们在笑什么呀?”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努力压下眼中的笑意。
晁浩仁摇了摇头,“我们没笑,是你看错了。”
“笑!”陶之谨走到乌丫丫身边,指着晁浩仁大声说道。
一岁半的奶娃子表情严肃认真,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仿佛在说“你明明笑了,为啥要说没笑”呢?
跟屁虫南玉轩也摇摇晃晃走过来,指着晁浩仁大叫一声:“笑!”
晁浩仁顿住。
这是被三个小屁孩针对了?
他端起架势,紧抿着唇,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柳如烟下意识的端正站姿。
打小,她就很怕这个只大他十岁的小表叔。
就连南成也感到了莫名的威压,身形不自觉得挺直。
然而,对面的三个小奶娃,却动作一致的眨巴了下大眼,一点没有害怕的迹象。
乌丫丫迷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目光定在柳如烟脸上。
她歪着小脑袋,黑葡萄似的大眼眨了几下,呆萌的说:“表姐就是只有一个哥哥呀!”
柳如烟笑笑,“是的,小……姑姑,我确实只有一个亲哥哥。
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是我爹的平妻生的。”
乌丫丫摇了摇头,“不对,你根本就没其他的兄弟姊妹。”
柳如烟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觉得乌丫丫可能是听不懂。
倒是南成听出了门道,他走上前蹲在乌丫丫跟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称呼。
“小……姑姑,你是说你婶,不,你表侄女她没有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
“是的,表侄女她没有一个爹爹生的妹妹和弟弟,她只有一个爹爹生的大哥哥。”
乌丫丫这话虽然说的有些别扭,但晁浩仁、南成和柳如烟都听明白了。
晁浩仁握了握拳头,这话从乌丫丫嘴里说出来,他信!
两年来,足够让他了解陶家。
在陶家,最牛的人不是欲谪欲仙的陶老二,也不是心眼子多的像筛子的陶老三。
而是眼前这个三岁多一点的小奶娃。
陶老三那一手堪舆风水、掐掐算算和点穴布阵的本事,正是这小奶娃教的。
事情就是这么神奇!
晁浩仁眉头紧皱,他二表哥因为娶了那个平妻,不得不从家里分出去单过。
甚至和自家基本断了来往。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二表哥的平妻的娘家,是白侯府的姻亲。
白侯府为了和晁国公府绑在一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两年前,二表哥平妻生的女儿柳如絮,更是嫁给了白侯府的嫡长孙。
晁国公府越是想与白侯府划清界线,那个女人越是往白侯府靠。
当年,柳如烟出事,家里追查过,但没找到任何关于她的线索,连她私奔的对象都不知是谁?
如今,正主就在自己眼前,真相也已浮出水面。
听乌丫丫这意思,他二表哥的平妻给他生的两个孩……不是他二表哥的孩子?
晁浩仁想到这里,眉心一跳。
这时,乌丫丫南腔北调的唱起小曲,“哎哟,表侄女爹爹头上种草了,种草了!青青大草原,野花朵朵开……”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若不是场合不合适,还真令人捧腹。
南成就差点笑出声,但小曲中的主角是他素未谋面的老丈人,他不能笑。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干巴巴的问乌丫丫:“头上种草是啥意思?”
乌丫丫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成成,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真衰!”
说罢,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一手牵过一个小奶娃,叹道:“唉,大人的世界太复杂,走,姐带你们玩去。”
三个小奶娃手牵手哒哒哒往外走,晁浩仁看着三人,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