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手背上那个纹身当然是假的。
那个纹身要模仿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它图案之复杂精细,就像是拉米奈斯本人在炫耀自己那无人能及的才华一样。
要说能模仿,这世界上恐怕只有罗德能做到。
他对拉米奈斯的厌恶,竟然让他生出超人的执着。他花了无数年月,只为了钻研出这除了掩人耳目外几乎毫无用途的仿制纹身。恐怕除了拉米奈斯亲自验证,否则谁都无法看出雅克和贝拉手背上的纹身是假的。
对于他们来说,这意味着在学院的期间,要全凭意志力和自制力,不能对任何人使用火系或风系的魔法。
对于雅克来说,这只不过是重复着他在玛莎拉时所做的事情而已。而且这里比玛莎拉轻松多了,没有海伦女神结界的全天候监视。
但对贝拉来说,自制力?那是个什么玩意?
雅克好不容易才哄住他:“这样,我跟你打赌,直到我们从帝京毕业为止,都不能用另外一种熟悉感的魔法,也不可以被任何人发现。谁先露出马脚,谁就输。输了的,要给赢家做一辈子的小弟,怎么样?”
贝拉眼珠转转:“你意思是,如果我赢了,就轮到我当老大、你当小弟,还是一辈子的?”
“没错。”
“一言为定!哈哈哈哈……”贝拉笑得弯着眼睛,似乎已经在畅想当老大的生活了。
雅克有一点还是想不明白。既然罗德已经识破贝拉的变身,知道他是魔兽,那为什么还愿意让贝拉留在学院呢?
“是人是兽,又有何干?在我看来,你们都一样。”罗德耸耸肩:“不对,区别还是有的,那就是魔兽的魔法潜力,远比人类要优秀。因为魔法本来就是魔兽的技能啊。”
“啊,这样吗?”雅克有点将信将疑。
“这就涉及很久远的历史咯,等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讲。”
于是,选择了不同学部的雅克和贝拉,只能分别住在自己学部的宿舍里,开展着各自的校园生活。
雅克认为这样对贝拉的成长应该有好处。让他尝试与其他人相处和生活,可能会让他逐渐变得能适应正常人的身份,不会开口就要主宰人类,闭口就要血洗你全家。毕竟雅克也不可能一直在他身边管着他。
就这样,新学期开始了。
过了一段时间,重新复习校园生活的雅克,觉得这每天上课下课的日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有趣。
首先的问题,就是年龄上的差距。
前世和今生的年纪加起来,他估计比某些老师还要年长,他无论如何都很难与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打成一片的。
而且他的生活方式也与其他人有异。在玛莎拉当那小少爷,他的身份高人一等,每天贴身伺候着他的,都是些香喷喷软绵绵,又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姐姐们。平时没事做,他就躺在温柔乡里听她们聊那些闺中事,偶尔装天真调戏她们一番,日子那是潇洒又自在。
还有脑海中那个见多识广的老头子,坦白说跟他聊天确实受益匪浅。等开始了自己的冒险生涯,又先后遇到梅斯特、保禄他们。他们对自己固然没得说,但他们都不是善类,连是不是人类都值得怀疑。
因此,现在要雅克跟一群普通人相处,他倒觉得有点过于平淡乏味了。
每当雅克看到同学们在追逐打闹时,他总是心生感慨:
“啊,年轻真好,每天总有无限的时间,可以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好羡慕啊……”他好像忘记了他比很多同学都要年幼。
在上课的时候,他右手掌心总是漂浮着一个小小的水球。他还在进行着那个训练。
水球有时会出现颤抖,有时会被拉长一点,但幅度始终不大。想要随心所欲地将水球术变成水螺旋术,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得多。迄今为止他成功的两次,都是里奇蒙对自己发起攻击,他反击时不自觉地使出的。现在没有外在的压力,就怎么都使不出来了。
对于雅克,他所面对的问题,其实不是怎么将水球术变成水螺旋术,而是罗德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为什么水球术的等级提升了之后,一定要变成水螺旋术呢?”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罗德说出来的时候却是眼神无比锐利,甚至带点挑衅。
只是一个看似荒谬的问题。水系第一阶攻击魔法是水球术,第二阶是水螺旋术,这不是基础常识吗?
雅克自然猜到,罗德这么说,必定另有所指,只是他仍未能领悟其中的奥秘,而这奥秘对目前的他来说也太过遥远。现在他想做的,只是把眼前的水球术变成水螺旋而已。
有时他练习得太专注,甚至忘记了时间地点,等他从高度专注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会发现同学们都对他投来奇怪的目光。
他有点不好意思:“换位思考,身边有个这样发呆不讲话的人,可能我也会敬而远之吧。”他自嘲地想到。
但其实大家并没有这么想。他们固然觉得,这个红发少年一直固执地维持着手中的水球术,是有点莫名其妙。可是当他们亲身尝试之后就知道,要像雅克这样,水球术不发射而一直悬浮在掌心,他们即使耗尽魔力都维持不了十分钟,但雅克却可以随便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