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还从来没有遇过这么长时间的雨水,都乐坏每一个人了,就连一直为干旱问题愁得好久食不下咽夜不寐的宋仁宗,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天佑大宋,即便人再怎么强大,再怎么有能力,在自然面前也是那么的渺小。也正是因为如此,宋仁宗下令恢复每年年初的祭祀祈福,祈祷国泰民安。
在第三个雨天,开封府迎来了两位贵客。一位是当今圣上,还有一位则是他的义妹梅娘。
包公好生招待了,而梅娘到开封府的目的只是为了看看展昭,他为了救公孙君若而受伤的事从民间传到了皇宫,可是在皇宫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啊。皇帝哥哥一听展昭受伤,就来探望探望。而她本身就心系在他的伤势上,寻了个看望公孙君若的借口,一经太后的同意,就同皇帝一起出了宫。
皇帝虽然和包公谈事,可是他却有点心不在焉,直到公孙君若端着茶点进书房,他整个心思都扑在她身上。
赵祯站起身,迎着公孙君若而去,“君若,你怎么样?听说你被抓去了,朕却到现在才知道。”
“回皇上,民女一切都好,是展大人护得周全。”
经她这么一提醒,包公又刚好很应景地咳嗽了声,皇帝面有尴尬。他这样子的确是太明显了。
“皇上不如随本府去看看展护卫吧。”包公提议道。
皇帝点头,“嗯,朕确实该慰问慰问展护卫,公孙姑娘也一起吧。”
公孙君若虽然有点不乐意,但是那是皇帝的邀请,她也不能拂了他面子,只能跟了去。
三个人进到展昭屋里的时候,梅娘正在喂他喝药,皇帝显然觉得打扰到了他们,示意包公是不是晚点进去,只见包公笑笑,敲了几下门扉。
梅娘转过头,见包公他们站在门口,连忙起来。
“属下参见……”展昭正欲给皇帝行礼,却被他一把扶住。
“展护卫你有伤在身,不用行礼了。”
展昭点点头,谢过了皇帝。他抬头,见到公孙君若站在包公身后,人在屋里心却不在。
回来之后,他们就没说过话,他知道,她在躲着他,而他,何尝不是呢?如今相见,只觉得她比以前更加清减了。
公孙君若搬来凳子给皇帝坐,皇帝因为从包公那里得知过一些展昭去陷空岛的消息,就嘱咐他好生休息,把身体调理好。
“包卿,朕对掳走公孙姑娘的那个人很感兴趣,你方才说他叫什么名儿?”
“他叫白玉堂,人称锦毛鼠。”回答的是展昭。
梅娘猛地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展昭。皇帝见她这个样子,问:“你认识他?”
梅娘迟疑了会儿,回道:“实不相瞒,他和我……算是青梅竹马。”
皇帝来了兴致,眼睛里亮晶晶的。
“只是自从我进宫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了,却不知他已经成了陷空岛的人。”
皇帝对白玉堂显然有很大的兴趣,毕竟能打败展昭的整个大宋都不出那么几个,而且他一向喜欢豪杰。包公看懂了他的意思,其实包公自己也对那五鼠很感兴趣。
展昭只是把他在陷空岛上的事稍微讲了遍,而对他伤得这么严重的原因,也只是一笔带过。而即便展昭只有只字片语,也更加坚定皇帝想要认识白玉堂的心思,并让包公多多留意五鼠的动向。包公自然乐意之至。
趁着他们相谈甚欢,梅娘招呼了公孙君若出去,走到廊下。外面雨一直不停地下,比她来之前还要大。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呼吸一口都能吸入一鼻子的水汽。人稍微站得出去点,就会沾一身的水珠。
“有时候,我挺妒忌你的。”良久,梅娘轻声道,“有展哥哥那么文武双全又俊美的人守护你,照顾你,又全心全意地付出,这只怕是每个女子都奢望的一份幸福,可是……”她话语一顿,伸出手去接从房檐上滚落下来的雨水,“你对他却是冷冰冰,甚至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想得多了的时候,我会觉得你那是在炫耀,炫耀你被人宠着爱着,炫耀在你身边有那么好的一个男人。”
公孙君若垂着眼,“你也说了,那是你想多的时候。”
梅娘勾起唇角,“是啊,想多了,也是因为心疼展哥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你知道那天,我跟他表明心意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你是我的好妹妹’,我其实想问,‘你有那么多的好妹妹,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真心喜爱的’。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妹妹终究只是妹妹,她的位置再与他接近,也取代不了爱人的位置。”
“我问他你在他那里是怎样的,他没有说话,但是他一个笑容,我就明白了,不需要太多的解释,只是一个微笑。”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得那么甜蜜过,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再努力也是徒劳了,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你,怎么容得下我呢?”
梅娘转过身,直直看着公孙君若,“君若姐姐,容我说句自私的话,如果你不爱他,请放开他,好吗?”
沉默在两个女人中间徘徊,耳朵里只有雨水落到地面的噼啪声,台阶下的石子天井中,已经积攒起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洼。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青蛙在石路上呱呱叫了几声,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