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叶昌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不安极了,七上八落提着心,一步错步步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说的就是他,一步之差酿成大错。
憋着一肚子的气,这件事发展成这样,已经脱离他掌控,这个人是谁?公安吗,特意引他上钩,可又为什么没有人蹲守,狡猾的脑袋思绪万千乱成一团,他气闷着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习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走,养成野兽眼,像夜行者猫一般在昼夜出行,视力敏锐在黑暗中也能行动自如看清道路。
过一个下坡地,低处晃眼一时没看清,他一脚踩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倏地,脚踝处感到一阵刺疼。
心一慌,低头看去只见到一条黑色在月光下闪烁着蹭亮的鳞片蛇尾,飞快扭动着尾巴消失在茂密草丛里。
不好,是毒舌,叶昌化这一刻他感觉太奶来接他了。
心慌的厉害,心脏砰砰直跳,吓得他骨头都软了,半步难移,全身筋骨不受控制,直挺挺倒下去,手里的捕兽夹拖手落地咕噜噜一滚动后不知所终。
被蛇咬到的部位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忍同时伴随着一种即将死亡深深的恐惧。
方玉兰一瘸一拐地强忍着痛,全靠着那好的那条腿拖着自己笨重的身体前行,费了老大一劲终于拖到叶昌化身边,汗水已经打湿了棉衣。
汗水顺着额头滴下,打湿头发粘在一起,她顾不上擦拭,胖手不解地推搡叶昌化,无故倒下去是几个意思。
她带着几分试探:“你怎么了,不会死了吧?死也要先把我搀扶回去,你这倒在这里是个意思,荒郊野外回去睡,我害怕”。
不放心还用胖手在叶昌化鼻尖查探鼻息,觉察到一点微软呼吸,顿时安定下来,气不过在他肩上用力一捶:“还活着,老登,你吓死人了”。
“唔”只剩半条命的叶昌化发出一声闷哼,他现在浑身上下痉挛,感觉到胸口发闷,吞咽费力,肌肉疼痛,呼吸困难。
夜晚温度下降了吗,他怎么觉得好冷,说话都费劲,张了好几次嘴,就是说不成不一句完整的话。
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大手吃力指着草丛,毒舌游走的方向。
方玉兰没明白什么意思,看了看,一片漆黑,啥也没有。
不耐烦道:“你个没良心的,丢下我一走了之,我是那么好甩掉的吗,亏妻者百财不入,你不顾婆娘死活,怎么样,遭报应了,摔一跤就成烂泥了?快点起来,该回去了,我这脚痛得走不了路,你背着我回去,快点,天天走山路矫情什么”。
见他没有起身要背她的意思,只是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又痛又困,方玉兰闹了,疾言厉色道:“差不多得了,儿子那边刚刚好像隐隐约约有什么声音,我们快去看看,不要出什么岔子,我这腿真痛,你起来啊,不是,你抖什么”。
婆娘的愚蠢,毒性的缘故心跳过快,叶昌化这辈子最后悔一件事就是娶了这么个蠢婆娘回来,他都这样发抖讲不出话,死死抓着她手臂求生,她都能视而不见。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愚笨的人吗,他严重怀疑她是故意的。
当下叶昌化求生欲望爆棚,一字一顿道:“我被···毒蛇··咬···咬掉··咬到脚,快找人···救救··我,快去”。
讲完话的一瞬间,叶昌化就感到嘴巴僵硬,张不开,身上开始发冷,发热,他拉起裤脚,看到脚上有两个血窟窿,开始肿胀了。
方玉兰看到两个血窟窿,立即吓尿了,圆润的大屁股跌坐在地上,吓得面孔煞白,身体抖成筛糠一般,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脚疼,以手为脚,手脚并用朝后爬起,尖叫着:“啊,救命,有蛇,毒蛇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她的洪亮而尖锐在在山间回荡着,飘出十里远。
叶昌化看她这样,绝望瞬间淹没了他,他没有在原地等待,他在一步步爬着,希望能离开这个地方。
不能在原地等死不是,这个时候顾不上被人发现来了这个不该出现地方,活命,活命要紧。
叶爱国这边火灭的差不多了,叫人回去拉板车,叶刚强这个样子,不能过夜了。
村民很能干,几下火就灭了,和队长讲好几人准备回家。
方玉兰的求救信,正巧飘来。
叶爱国耳尖立马听见了,视线顺着声音望去,再看看地上那一坨,意味深长,今晚可真热闹,刚救完火,人,那边又来一个喊救命的,暗道田螺讨吃,夜里忙。
他这个队长今年当的特别不容易。
人群中也有人听见了,夜晚的山间很寂静,一点声音都会万倍放大,尤其是她的声音异常尖锐,犹如女鬼。
寂静的山野透着几分诡异,不敢轻举妄动,村民纷纷抬头看向叶爱国,等待他指令。
能怎么办,叶爱国大手一挥,上山。
只不过在山上之前安排好地上的叶刚强,叫几个人去他家里,出了这大的事,没有亲人跟着一起去不行,伤这么重,一看就要住院,医药费,换洗啥的,都需要有人伺候,这些事亲人不干,谁帮他们干?
叶爱国带着剩下二十几个的村民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向山上出发。
叶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