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能傍上这么一位大人物,前程得何样繁花似锦。
可惜,这位未婚夫,十年来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冯氏对他也就渐渐淡了。
卢栎猜想,冯氏只是慢待他,没有把他赶出家门,大约因为平王府每年都会送来的年礼。
也不知道平王府抽什么风,这位未婚夫一次没来过,可每年两次礼非常准时,十年来一次都没断过。
想着想着,卢栎就开始头疼。
再往深里扒也找不出有用记忆,他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吧。
天刚蒙蒙亮,寒气沁骨,房间里没有炭盆,卢栎裹了裹被子。既来之则安之,他最需要好好考虑的,是以后要怎么过。
……
门‘吱呀’一声响,有人进来了。
卢栎抬眼看去,是个四十多岁的嬷嬷。
昨天这人就来过,卢栎认识,是王妈妈。
王妈妈个子有些矮,身材微丰,脑后圆髻梳的一丝不苟,别着支铜簪。不知道是不是不爱笑的原因,法令纹很深,看着面相很凶。
王妈妈端着碗药进来,进门径直把药放在桌上,声音冷硬,“少爷趁热喝,奴婢一会儿来收碗。”说完看都没看卢栎一眼,掀帘出去了。
卢栎再一次目瞪口呆。
昨日这妇人也是这个样子。
古代下人签身契,通买卖,不应该对主子毕恭毕敬吗?她这么怠慢不怕他整治……是了,她是刘家的下人,不是他卢栎的下人。
卢栎眼神闪了闪,默默叹气。
这是古代,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大安朝,不是他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现代。
他贫穷,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可能还要受人所制。
还没走出房门去看看这个陌生的世界,卢栎已经有了深深的挫败感,他真的能在这里好好生活吗?
这个王妈妈,记得来给他送药却不给他送饭……奴大欺主这个词,卢栎表示他深深的理解到了。
他不记得前身得了什么病,可他病了一辈子,这辈子有个好身体,他再也不想病了,药总归是治病的……他从床上爬起来,下地找衣服穿。
四角柜里有衣服,也有前身偷偷藏起来的书。卢栎动了动衣服包,看到底下压着一本书,很旧,书角卷着,书面有些残破,书页也有些散。他小心伸手拿出来,是一本集成册子的验尸格目。
验尸……的书?
卢栎揉着额头努力回忆,冯氏不喜欢他读书,这书……好像是从隔壁家借的?
房间有些暗,卢栎把书放在桌上,推开窗子,好歹透点光进来。
反正屋里没有炭盆,里外一个温度。
他紧了紧衣襟,一手翻着书,一手探向药碗,还没坐下来,突然见外面有响声。他转头看去,发现院墙角落的大石头突然动了动。
卢栎放下书,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结果再去看,石头动的更厉害了!
然后,石头后面悄悄钻出一颗小脑袋……
是个少年,十一二岁的年纪,人很瘦,皮肤有些黑,一双大眼非常机灵。少年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大概是看到没人,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炮仗一样,颠颠的冲着房门就跑了过来!
卢栎愕然。
这人……看着很眼熟啊。
少年一点也不客气,根本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声音里满是兴奋,“栎哥哥!护城河面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一起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