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若不是事实,定也不是仓促安排的。丐帮送来的消息里说,苏云早在去年底就表现出不对了,后来慢慢调整,在与‘卖身葬父’姑娘为邻时,还时常唱起珍月的名字,那时珍月还没有死。再者,于天易书房厕轩里的桃木小人,看磨损程度和泥土痕迹,绝非几日时间可以形成。”
“倒也是……”沈万沙扁着嘴,“可那于天易——”
“这消息才看了一半,别着急。”卢栎干脆拿过沈万沙手里的消息纸,继续看下去。
原来沈万沙接到消息只看了两行就气不打一处来,跑到卢栎面前马上就看到的消息发泄了一番,后面的还没看……
消息往下,卢栎看到了关键字,盐引。
沈家网络一时半刻没能查到林记粮铺与于天易有关的切实证据,却查到了于天易的一个隐藏身份——京兆府盐引巨贾。
众所周知,盐铁皆为朝廷钦管,谁能卖谁不能卖,管制很严。可这样的东西利润很高,只要有门路,发财致富不要太容易,所以小小一份盐引,有多少人对着它流口水,完全可以想象到。
于天易年年能弄到盐引,而且不只一份,可他自己不做盐生意,就引众人竞价把这些盐引卖出去,得银钱之利的同时,他还得到了众人的抬举,讨好,使得他在京兆府的生意网越铺越大,越干越好。
“这盐引……很好弄么?”沈万沙对这个世界知道的还是少,偏头问赵杼。
赵杼摇头,“不容易。”今上登基后,开始整顿朝野,对各处抓的都很严,盐铁更是,一般皇商都很难拿到名额。
“那于天易是怎么拿到这些盐引的?”
沈万沙突然咬着牙道,“刘家,一定是借了刘家的路子!”他手攥成拳,非常气愤,“皇上对柔怡公主恩宠有加,端惠郡主小时候总跟着柔怡公主各处玩耍,性子极讨喜,可婚事不顺,皇上对她也有几分怜悯,对其夫家多有恩抚……刘家能弄到盐引。”
“也就是说……于天易沾了珍月的光?”卢栎摸着下巴,眼神渐渐笃定,“或许不只是沾光,于天易为此谋划了许多——”
“这个贱人!”沈万沙愤愤骂道,“他不喜欢珍月,却想尽办法娶了珍月,还让世人都以为他们恩爱有加,是不是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刘家和郡主的关系!”
卢栎双眸微阖,不忍心回答这个问题。
房间内一片安静,气氛很是压抑。
沈万沙声音低落下去,眼睛微红,“我只能查到这些,若往官场,政事上查……不行。”家里也不允许。方向太敏感。
“我来。”赵杼负手站了起来,静静看着卢栎,“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
有人愿意帮忙当然好,沈万沙并没有吐槽赵杼的能力,质疑他凭什么敢这么说,只是这样的话不该是对着他沈万沙说么,为什么只对着卢栎说,好像没他没什么事?
明明他才是认识珍月,为她的死伤心难过的人啊!
卢栎眉头微皱有些担心,“……可以么?”
“放心。”赵杼摸了摸卢栎的脸,似在安抚,似在承诺,“你所有的担心,我可一肩承担。”
卢栎明白赵杼话里指意,自从冬雪家回来,他想的就有点多,踌躇之意太明显被赵杼给看出来了,他索性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所以赵杼现在说这话,指的并非盐引一件事。
赵杼武功高强,手里有厉害的属下,也有他想象不到的江湖手段……
不管结果如何,能有这样鼎力相助的朋友,卢栎都非常开心,只是——他并没有躲开赵杼的手,还微微歪头配合着,“要注意安全。”
“嗯。”
赵杼看着卢栎的脸,目光幽深,似有千言万语未诉,二人之间气氛圆融,温暖,又有些……暧昧。
沈万沙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他看到了什么!
这两个依依不舍目光缠绵粘粘乎乎是要做甚!
卢栎你忘了你有个可怕的未婚夫了么!
赵大哥你忘了你平日狂霸矜傲生人勿近话都懒的说了么!
这两个人是不是在……在在谈情说爱!
可看卢栎样子好像并未察觉?那他要不要提醒?沈万沙很有些纠结。
……
赵杼查消息很快,而且他并不隐瞒,每一点收获都会告诉卢栎。
卢栎很快知道,于府之中,钟氏对下人的控制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用赵杼的话说,他们把钟氏想的太厉害了。
可他们却把于天易看的太简单了,这个人心机很是深沉,不但能借着刘家的光顺利拿到盐引,他还能串连多处关系网,让自己所有事都能进展顺利。不光如此,此人狠辣,商场上倾轧也就罢了,官场上也能插一脚,短短数年,死在他手里的亡魂不知凡几,包括一处外县县令。
此人胆大心黑,多疑任性,几乎没有他不敢做的事,不敢害的人。
不过于府之事发生的突然,有些内宅之事可能细查也得不出结果,须得问供才知道了……
随着赵杼消息的反馈,卢栎常与赵杼秉烛夜谈,脑子里过着案情线索,一点点分析,比对……
这天晚上,月满如盘,星光微暗,赵杼带来了最新的消息:一,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