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的冲延七一招手,“头前带路!”
延七被这一声呛的脸色通红,他这一把年纪,百宝楼掌事,哪哪说了算,道上不管谁都要给个面子,这个少年一挥手,他就成跑腿的下人了?
想想就非常不满。
他视线掠过掌事房,里面红色轻纱飘扬,女子莹白指尖轻晃……也在笑话他!
若不是宗主令……延七默默咽下这口气,看了卢栎赵杼一眼,大步在前面带路。
百宝楼很大,越往上人数越少,到了五楼基本看不到人。卢栎四人跟着延七,左拐右拐,很快,走到一处墙壁前。
这道墙与旁边没什么区别,起码肉眼完全看不出来,可延七停在这里,这里就必然有问题。
卢栎四人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只沈万沙按捺不住好奇,眼神灵动的四处看。
延七对墙壁随意一按,墙面就无声滑开,露出一道石门。
卢栎有些好奇,这墙面平整,没有任何印迹,延七是怎么找到机关的?
石门上有门环,延七从怀里掏出一块长条状类似磁石的东西,□□门环缝隙,稍稍一转,石门缓缓打开。
“几位请吧。”延七笑眯眯收起磁石,“祝好运。”
卢栎立时提起了心,还是有些担忧,赵杼揉了揉他的头,率先走进石门。
沈万沙拍着赫连羽肩膀,“冲啊!”
赫连羽笑笑,抬步跟上赵杼。
随着他的脚步,身后石门缓缓关闭。
延七看着墙壁合上,小心收起磁石,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抬脚离开。
而石门内的卢栎四人,经历了一场颇为壮观的视觉冲击。
石门内空间本来是纯黑的,随着石门关闭,四人脚步声响,里面突然有灯光亮起,一盏一盏,连成一条灯河。
灯是琉璃盏,泛着淡紫光泽,看不清内里装着什么,是经风就燃的火折子燃起灯油,还是小小的夜光珠,总之,光线十分柔和,一盏盏连成线的样子很美。
灯盏连成的线看不到边,往远处渐渐消失,光线却不灭,看起来并不像到远处这些灯盏就没有了,而是这些灯盏拐弯了……也就是说,灯盏连成的线并非直线,是个弧度不大明显的曲线。
一进石门,赵杼就把卢栎抱到了怀里,提防着任何时候可能出现的意外。卢栎并未拒绝,他现在眼睛有点看不过来。
眼神适应黑暗和微光后,他看着前面,倒抽了一口气。
正对面,六尺开外,是排放整齐,一格一格的楠木柜子,每一个格子里,都放着不同器物,卢栎不懂鉴宝,对于古代的大部分瓷器也不认识,但漂亮的器形,莹莹的光泽,温润古朴的感觉,他直觉这些器物不一般!
“哇前朝官窑的透雕福禄五彩玉瓶!”
“定窑的白瓷!钧窑的彩釉!汝窑的青花!”
“蔡邕的《青衣赋》!”
“钟繇的《贺捷表》!”
“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
……
沈万沙一样一样喊着,声音十分兴奋,尖叫连连。
随着他的声音,卢栎这才看到,除玉器,瓷器之外,木格里的物什品种多样,大小不一,但不管出自历史悠久的前朝,还是出于当今,这里的东西,都是宝贝无疑。
百宝楼果然名不虚传,那掌事没有骗他们!
可是……卢栎提醒沈万沙,“少爷先别着兴奋,看看脚下。”
沈万沙随着卢栎声音往下看,之后声音立刻停了!
他们站的地方,与对面柜格有足六尺,一点也不远,可中间是空的!赫连羽脚下石阶宽不足八寸,差不多刚好放他的脚,只要他没注意往前走,必会跌入鸿沟!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五楼,面前这条鸿沟深不见底,谁知道到底有多深!
沈万沙吓的说不出话来。
卢栎也长长叹气。
赵杼拍着卢栎肩膀,示意他仔细看,“你且细看这鸿沟。”
卢栎不解,却还是用力抱住赵杼脖子,侧了身子仔细往下看。
这下他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鸿沟并非中空,什么东西都没有,有密密麻麻细如牛毛的丝线,将他们所站石阶,与储存宝贝楠木柜连了起来。再细看,会发现丝网下面,挂着一盏盏小铃铛,非常小,大约用乌铁打造,周身漆黑,亦不反光,所以不仔细看看不到。
“这大概就是……机关?”卢栎嘴唇微抿,不然的话,花这么大心思做这个干什么?
赵杼颌首。
“可是这里距宝阁最多六尺,不说你与摘星,但凡会些武功的,甚至只要个子高点跳的远点,都能跳过去,放这个机关……有用?”卢栎很怀疑。
赫连羽笑声慵懒轻佻的插话,“因为肯定不只这一处机关啊。”
沈万沙看到这阵势小脸已经绷了起来,闻言拍了赫连羽脸一爪子,“冷静!不要轻敌!”
赫连羽捏了捏沈万沙鼻子,抬眼看了看柔光照耀下不怎么清楚的房顶,再看看深不见底的鸿沟,轻啧一声,问赵杼,“你认为如何?”
赵杼沉吟片刻,“百宝楼建造相当巧妙……”
就像一环套一环,三个圆环,最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