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白佩秋看到了花柏林,她似是忘了集市上曾见过,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后目不斜视的离开。
“她如今的处境算不得好,我以为她会开口找我帮忙。”花芷起身,待皇上坐下后她才又跟着坐下,“她若开口我不会拒绝,不管怎么说昔日我也承了白世叔的情。”
皇上托着腮若有所思,一时间没有说话,花柏林对那些过往很是了解,点点头道:“怕是被折腾得不轻,按理她的婚事早该定下了,我瞧着这还是因为白世叔和长姐有旧,不然……”
“据我所知她母亲是被白家气病的。”
“再气又能如何,只要白家不松口她就什么都做不了。”
可不就是,花芷虽然是带着目的而来,却也有点心疼那个姑娘,有时候人就吃亏在太懂事,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世家宴请名目繁多,花芷带着两人挑挑捡捡的参加了几次,如今满京城皆知晓她是在为花家挑长孙媳妇,注意力全在柏林身上,倒也没人留意做小厮打扮很是不起眼的皇上。
“太傅看好白家那个姑娘?”又一次见到白佩秋后,皇上笑问。
“有担当的姑娘臣都看好。”花芷语气轻松,“这样的姑娘于男子来说或许不够娇媚温柔,无法让你们倾心,可在臣看来她们有扛事的勇气
,亦有想事的脑子,这样的姑娘才能让你们无后顾之忧,而且,谁又说这样的女子便不能娇媚温柔了,只要让她们倾了心,她所有的柔软都会给你们。”
就像太傅一样吗?皇上咽下这句冲到嘴边的话,脑子里已经圈出了人选,就如太傅所说,一个有脑子有担当的皇后才是大庆需要的。
送皇上回宫后,花芷将柏林带回了家。
“可想好了?”
“是,长姐。”花柏林神情坦荡,“许家长女可为花家妇。”
花芷点点头,识进退,有不动声色的机灵和从浑水中脱身的本事,那是她也印象深刻的姑娘,许家掌的是御史台,不论从前还是现在都算皇上的嫡系,和花家比起来虽则差了一线,可低门娶媳却也正好。
不过,“抛却这些外在的因素,你对那姑娘可有好感?”
“是,许姑娘很好。”
具体怎么好他不说,花芷却也不问,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必要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她要的,也就是这份觉得她好的喜欢,在这个年代这就已经算出格了,她不能要求更多,毕竟像她和晏惜这种已经是异类,若非他们身份不凡,又经历的那么多事,恐怕早已名声扫地。
次日,一道圣旨从宫中直达白家,确切的说,是白铭夏家。
不走寻常路的皇上
跳过选后的所有流程,直接定下了皇后人选——白铭夏长女白佩秋,整个京城都如水入油锅——炸了,可炸得最厉害的是白家嫡支。
一得到消息白家宗妇立刻亲自前往,没人能将她拦在门外,可她却也没见着人,只得一个姨娘接待了她,并告知她摄政王妃派人过来将夫人和姑娘接去了王府,便是有满腔心思,见不着人白家此时也毫无办法。
那边厢花芷免了母女的礼,温声道:“如今世叔不在京中,那扇门怕是拦不住有心人,不论是为着皇上还是和世叔的情份,我也不能让你们被人拿捏住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白夫人再次深深一礼,心潮起伏之下声音都在发抖,“王妃万莫如此说,若非王妃庇护接我们母女来王府,此时怕是……”
“她们也不敢如何,不过是摆事实讲道理让你们记住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便是分了家也当同气连枝罢了。”
白夫人怔怔的看着王妃,既明知她们的目的却仍这般明摆着说出来,王妃是何意?
“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可字也有写轻写重之分,感情深了自然浓墨重彩,感情凉薄便轻勾浅描,夫人说是不是如此。”
白夫人心头渐渐敞亮,可不就是如此,长房如此相欺,公婆偏心长
房只当看不见,还捏着秋儿的婚事要挟夫君重回白家,要的也不过是夫君这几年打下的基业,眼下长女被选为皇后,她们如何能放过外戚所能带来的巨大好处,这让她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这时抱夏进来禀报,“四夫人来了。”
随着通传,吴氏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花芷起身相迎。
“春天就是雨水多,好在离得近。”说着话,吴氏和白夫人见礼,“姐姐看着气色可算是好了些。”
因着夫君的关系两人常有往来,白夫人回了一礼,笑容也轻松了些,“养了这么些日子,再不好可就不是小毛病了。”
吴氏看了上首的王妃一眼,“这么急急忙忙把我叫来是让我陪客来了?”
“正是,四婶便能者多劳吧。”
“可不就是能得很。”吴氏亲热的上前挽住白夫人的手往外走,“咱们的太傅大人摄政王妃怕是要面授机宜了,我们便不在这里碍事了。”
白夫人回头看了女儿一眼,牙一咬顺着吴氏的力道往外走去,王妃有心才会有今日这一遭,这是秋儿的机会,能学得一招半式的也好过这般懵懵懂懂就嫁进皇宫去,毕竟这天底下要说了解皇上恐怕无人可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