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嫁就嫁,不愿嫁也无妨,方正家里也不在乎多养她一个。”
阎氏明白了,这桩婚事能不能成,关键在孟允棠身上。
这倒也无妨,她儿子柳士白今年二十六岁,玉树临风文质彬彬,素来是招小娘子喜欢;。只是他为人清正性格执拗,要让他放下身段主动去讨一个小娘子;欢心,恐怕得花点时间说服他才行。
阎氏看着那边吃炙羊肉吃得开心;孙儿,心里有了主意。
大明宫太和殿。
鎏金饕餮纹三足铜香炉袅袅地吐着香雾,空气中弥漫着浓厚;檀香味。姑侄俩还在说话。
太后道:“鱼有淼说,你们在进宫时遇见了秦贵妃;侄女,你对她印象如何?”
贺砺言简意赅:“丑。”
太后有些惊讶,道:“秦家这一对姑侄,素以美貌称道长安,你却说丑?丑在何处?”
贺砺道:“矮。”
“矮?哪里矮了?我也不是没见过那秦五娘。我瞧着你是根本没有正眼看人家,胡编了个矮来糊弄人吧。”太后道。
贺砺喝一口已经冷掉;茶,握着茶杯;手青筋贲起,侧过脸道:“她长得高矮胖瘦是圆是扁都跟我没关系,我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爬回来,不是为了做他秦衍;孙女婿。姑母难不成还真想让我娶秦家;女儿?!”
太后沉默一阵,道:“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你需相信,我与你是一样;。只是人总是得向前看。忍一时,待你表哥坐稳了帝位,该怎样,就怎样。”
“把她放在我身边,若我一个不小心给掐死了,算谁;?”贺砺认真问道。
太后微恼:“你……”
贺砺从案后起身,走到太后身前向太后长揖道:“姑母无需为临锋操心,临锋心中自有计议。对临锋来说,边关是战场,此处亦是。临锋愿身先士卒,姑母能帮则帮,不能帮,袖手便是。侄儿,绝无怨言。”
太后怔住,良久,叹气道:“你这脾气,倒与你祖父别无二致。”
贺砺静默不言。
“你是我嫡亲;侄儿,比之旁人,我自是更信任你;。这八年,长安人事变动暗潮汹涌,你刚回来,不知深浅,还需小心行事。秦家那边,你便是不同意亲事,也先敷衍一二,此时开战,胜算不大。”太后道。
“是。”贺砺应声。
“你先回吧,今日御史弹劾你,皇帝不予处置,后日上朝,必有人旧事重提,你想好应对之策。”太后唤人进来,贺砺就退了出去。
午后,穗安带着小奴脱兔匆匆回来。
孟允棠上午在院子里熏得一身炙羊肉味,刚洗漱过换过衣裳,准备午睡,见穗安回来了,便与她到内室说话。
“什么?被挖了?谁挖;?何时挖;?”孟允棠乍听贺家人;坟茔被挖,惊得目瞪口呆。
穗安知道贺家人对孟允棠意味着什么,也很着急,低声道:“不知道是被谁挖;,我拉着旁边上坟;人问了下,说是去年二月就被挖了。”
“这可怎么办?”孟允棠捧住脑袋。
未出嫁之前,她都是自己偷偷派人去给贺家;叔叔伯伯们上坟,出嫁之后,晏家人不满孟家人在婚事上欺瞒作弄晏辞,时时盯着她寻她;错处。她怕被晏家人发现这个秘密,才让人给西市凶肆;掌柜一笔钱,让他逢年过节派人去那片小树林给贺家人上坟。
也怪她行事太过谨慎,没有给掌柜;留个可以联系;人,以至于贺家人;坟茔去年二月就被挖了,她却直到现在才知晓。
她六神无主地在房里团团转了几圈,停下来对穗安道:“这样,你让脱兔去外边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与之相关;消息,打听得了来告诉我。”
次日上午,用过朝食后周氏便来招呼孟允棠:“彤儿,今日无事,午后我们去东市;锦绣彩帛行逛一逛可好?”
孟允棠心里还记挂着贺家人坟茔被挖一事,有些心神不宁,正想找借口推脱,丫鬟过来道:“夫人,伯府那边来人了,说是老夫人请夫人和七娘子过府一叙。”
周氏让丫鬟下去,对孟允棠道:“定是你祖母知道了你和离之事,气你不先与那边通气便擅作主张,要发难。汝昌侯府刚立了大功,她气焰正盛,待会儿不论她说什么,你都受着,不要回嘴。若有为难;,阿娘会帮你说话。”
孟允棠点点头,随口问道:“汝昌侯府立了什么大功?”
周氏叹气道:“八年前卫国公府成年男丁都被斩于西市独柳树下,无人敢替他们收尸,尸首被弃于乱葬岗,是汝昌侯府偷偷给贺家人收殓了尸首,埋在城南郊外;小树林中。”
孟允棠瞪圆双眸:“……”
周氏看到女儿吃惊;模样,道:“想不到吧?真是富贵险中求,还真就让他们给求着了。”
孟允棠回过神来,还有些懵懵地道:“是啊,胆子真大。”这种功劳也敢冒领,就不怕真相暴露后大祸临头?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