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棠别扭地低声道:“临锋哥哥。”
贺砺应了一声。
周氏贺砺道:“今日留在这里吃了午饭再回去,我去叫厨下做你爱吃的蟹粉狮子。”
贺砺仰一笑,道:“谢谢夫人。”
周氏兴地去了,房里只剩下孟允棠与贺砺两人。
孟允棠抬眸偷偷瞧了贺砺两,他刚从外来,双颊冻得有些泛红,屋里的暖气一熏,雪白的肌肤如同寒玉蒙雾,水润润的。
“你……”孟允棠想问他来做什么,谁刚说了一个字,放在炉沿上烤着的一颗栗子突然发出“哧”的一声响,蹦到孟允棠腿上。
孟允棠伸手捡起,烫得根本拿不住,往炉沿上一扔,栗子咕噜噜地滚到了炉膛里。
孟允棠:“……”
贺砺来时就看到一旁的几案上放着一个针线篮子,他拿过篮子里的剪刀,从炉沿上拿起一颗栗子,用力地在坚硬的外壳上剪开一个口子,又放了回去,再拿起另外一个,口中道:“下次再要烤栗子,就把栗子的外壳弄开一个口子,这样它就不会像刚一样乱蹦了。口子叫下人弄,你自己不要弄。”
孟允棠看他将炉沿上的栗子一个个捏起来剪小口,忍不住问道:“你不觉着烫吗?”
“还好……”话音刚落,剪刀在坚硬的栗子壳上一滑,孟允棠还没看清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看到他的指尖一片血红。
她吓着了,张嘴想叫人,贺砺扔下剪刀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看着她温声道:“别叫,不然你阿娘会觉着没照看好我,会自责的。你叫丫鬟盛干净的雪来,我把血止一止,用布包起来就没事了。”
孟允棠看着他血淋淋的指尖,六神无主,只能按他说得做。
雪盛来后,贺砺将受伤的指尖埋在雪中。
孟允棠瞪大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问他:“你疼吗?”问完就觉自己问了句废话,怎么可能不疼呢?
果然,他道:“疼。”
孟允棠蔫耷脑,小声道:“不住,要不是为了帮我剪栗子,你也不会受伤。”
“与你有什么相干?我自愿的。若有下次,我还是愿帮你剪,但是会更小心。”贺砺道。
孟允棠抬看他,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很温和。
她觉得他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一时说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雪开始融化了,他将指尖从积雪中抽出来,伤口果然不流血了。
“有干净的帕子吗?”
孟允棠忙去找了个没用过的手帕来,发现手帕这么宽不好包伤口,她拿起地上的剪子就要将手帕剪开。
“别剪,绣得这般好看,剪坏了浪费了。”贺砺看着帕子一角的兰花说。
孟允棠呆了呆,双颊泛了红,道:“这个绣得不算好,我现在绣的更好了。”说罢就将帕子剪开了。
“那你可以绣一方帕子给我吗?就当是生辰礼物。”贺砺问。
孟允棠剪帕子的手一顿,看了看他指上为了给她剪栗子而造的伤口,她垂下眸,轻声道:“好。”
将他的伤口小心地包扎好后,贺砺用没受伤的手指从炉沿上捡起烤熟的栗子,剥出金黄香甜的栗仁,递给孟允棠。
孟允棠伸手接了,道:“你别剥了,你手都受伤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元宵节我家会在门前的街道上架很好看的灯棚,到时候你来看好吗?”贺砺说。
孟允棠有些犹豫。
“明年我不会再来烦你了,我要去读书了。”他道。
“哦。”孟允棠答应了,又问:“你账算好了吗?”
贺砺道:“你若真想还,我不想要钱,毕竟我送你的也不是钱。”
“那你想要什么?”
“就抵八个荷包好不好?要你绣的,春夏秋冬每一季各两个,要装应季的花在里面。”
“可是你曾经取笑过我绣工不好……”
“你说你现在绣得好了。”
“肯定还是没法和你们府上的绣娘比的。”
“为何要与她们比?她们绣得再好我也不会戴,以后只戴你绣的。”
孟允棠脸又红了,低了,不看他。
“以后京中可能会有一些关于我的不好的传言,若是你听到了,别信,都是假的。”贺砺叮嘱道。
“什么思?”他这话说得没没尾的,孟允棠不解地看着他。
贺砺怎么好思向还不懂男女之情的她解释,只反复强调:“总之你记住是假的,别信就好了。”
吃过午饭,天看着又要下雪的样子,周氏就没多留贺砺,叫下人把他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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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郎与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