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香甜的香蕉果肉裹上面包糠，经过油炸，刚入口是香脆的口感，咀嚼两口，抿开后除开原本带的味道，多了更多丰富的层次，比过年吃的炸肉丸子还要香。
吴国秋还在感受口中的滋味，饭盒里的东西肉眼可见地减少。
他瞪大眼睛，程爷爷手脚什么时候这么快了，还有傅哥他不做声默默吃饭，但手上的动作可没谦让，吓得吴国秋连忙吞下口中慢慢品味的美食，跟两人抢了起来。
将三个饭盒的炸制香蕉吃得半点不剩，程万卿擦了擦嘴巴，意犹未尽，“这香蕉居然也能做出这样好吃的菜式，真是罕见。”
吴国秋悄悄看了他一眼，刚刚抢吃最用力的就是您了，能不好吃吗。
察觉到他悄咪咪的视线，程万卿战术性咳嗽一声，他多吃点不应该吗，要不是他把屋子租给姚姜，他们哪来这么多好吃的。
傅明钰没有参与两人的小动作，默默扒饭。
菜都吃光了，饭还一点没动。
程万卿找出一瓶之前姚姜送的油泼辣子，密封在玻璃罐里，能吃挺久，他有时候也会拿出来配饭。
看到空荡荡装菜的饭盒，他用干净的勺子舀了几勺进去，“都能吃辣吧？要的就自己蘸点。”说完又宝贝地将剩下的藏好了。
吴国秋哭笑不得，手比脑子快地给自己倒了点到白饭上，拌匀了吃。
傅明钰也蘸了点，配合着吃了几口饭，从砂锅里盛出一点糖水渣渣当菜吃。
这糖水渣渣就是莲子百合跟绿豆，甜丝丝的并不腻味，吃起来粉糯糯，让人满足。
程万卿收好东西回来，就看到傅明钰碗里的绿豆，“把糖水当菜，你也是厉害。”
“嗯。”
这两天老头儿看自己不太顺眼，傅明钰没怎么出声，随口应了句。
“哼。”老头儿也不知吃了什么药，又开始发作了。
吴国秋看不懂他们，没轻易去问，只专注着干饭。
将桌面上能吃的都一扫而光后，他很有眼色地去洗碗了。
上次傅明钰返工后，他就认真了很多，一个个的洗完了还在阳光下对比一下，看有没有油脂残留。
傅明钰想出去避避，免得老头儿看到自己心烦，没成想一个脚刚踏出院门，就被叫住了。
“根子，过来。”
老头儿叫了一声，就进了自己房间，这下想跑也不能够了。
傅明钰眼神无奈，调转脚步去了他房里。
程万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将一个红棕外皮的木盒子递过来，“打开看看。”
“舅公，这是什么？”
傅明钰有点疑惑，将东西接过来。
“打开你就知道了。”老头儿摆摆手。
盒子不大，上头刻着繁复精致的纹路，有点像以前地主小姐家的妆奁，上面的机关要往两边推开。
傅明钰打开盒子，最上面是两个存折，下面则是许多契书。
他看了一眼就把盒子合上，交回给程万卿，“舅公，这些贵重东西你藏好，不要拿出来。”
老头儿又塞回他怀里。
“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
“舅公。”
老头儿伸手按了按空气，示意他闭嘴，“不用说什么漂亮话，我知道你志不在此。”
傅明钰担忧地看着他。
“根子，我这把老骨头没多少年好活了，就怕哪天脚一蹬就醒不过来，提前跟你交代一下。
我死后，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你也不用惦念你表舅表姨他们，当初我所有的家财都给他们分了，时势逼人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些是我后面攒的，跟他们没关系，这么多年除了你，没有谁惦记过我老头子。
这些东西，给你我心安理得，你要是不要，等我死后随便你捐了也好卖了也好，都在你。
不瞒你说，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成家立业。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你不能把所有事都藏着掖着，不跟我透露一句啊，这不是对我好，反而我整天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你会出事。”
程万卿红了老眼，一大段话说下来，喉咙都有点沙哑，傅明钰沉默着给他倒了杯水。
他没有喝，放在一旁看着傅明钰的眼睛，“根子，你跟我说实话，当初为什么从部队退下来？”
这事是傅明钰藏在心底的一道深刻伤痕，每次想起都让他百孔千疮。
避开老爷子的视线，他侧在一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青筋暴起。
程万卿在眼里，心疼到无以复加。
他从来都是慈父，对儿女孙辈从来不红脸，但活到这把年纪，最看重的却是姐姐家的这个孩子。
看他从小豆丁长成翩翩少年，穿上绿军装去了热爱的部队，每次信件上片言只字间的骄傲自豪，他都与有荣焉。
可六年前，这个已长成的大男子汉，满身憔悴敲开自己的院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说他退役了。
明明上一封信还在说他立了功，领导给予了嘉奖，才过多久，就退了？
程万卿不明所以，问他缘由，那个一贯流血不流泪的人却红了眼眶。
“根子，当时我心软了没有追问，可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