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又是失火又是丢孩子,弄得李公甫焦头烂额,他行色匆匆,正要出门,就被许仙喊住了。
许仙脸色憔悴,脸上挂着深深的黑眼圈。
李公甫奇道:“汉文,你怎么了?昨晚没歇好?”
许仙摇头道:“我没事,姐夫,您去衙门时能否帮我打听一下,昨夜的伤者中有没有一位姑娘。姓白,听口音是蜀地人氏,穿着一件绣牡丹长裙……”
李公甫不解风情地说:“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分不清牡丹还是芍药。昨夜又是火又是雨的,太乱了。这样吧,我去衙门把死伤者的名册抄录一份给你看,到时候你自己找找。”
许仙沮丧道:“可是……”
李公甫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汉文啊,家人平安便是万幸,萍水相逢之人,咱顾得过来的,就顾,顾不过来的,拉倒。你到姐夫这岁数就明白了,天有不测风云啊。”
李公甫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匆匆出了家门。许仙回到房间,一直心不在焉的拿着毛笔发呆。
许姣容托着一盏茶进来,许仙却浑然不觉。
许姣容走近书桌,但见书桌上正题着一行诗:陌上人如玉,玉色凝霜雪,雪映寒枝梅,梅香迎皎月。
许姣容疑惑道:“月,霜、雪,梅、玉……这说的是……”
许仙喃喃道:“是白……”
回过神,意识到失言,许仙一囧,立刻将那团纸揉成了团,埋怨道:“姐,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许姣容还在想刚刚的诗:“你刚刚写的什么啊?”
许仙随意地说:“随便抄来的药方,不小心写错了。”
许姣容心知肚明,难掩笑意,她放下托盘,退了出去。
不过短短一日,御街到处都是被火焚烧过的残墙断瓦,与昨日繁华形成鲜明对比。受灾的百姓正在各自收拾着自己的店铺,有人忍不住低声哭泣叹息。
白素贞看到这一幕,面露惋惜与不忍之色。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白素贞与小青对视一眼,朝着哭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衙门前,手捧着孩童血衣的父母们将整个县衙大门团团围住。李公甫领着捕快们站在门前,防止众人冲进衙门。
县令梁俊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他看着站在一旁的李公甫,气得直接抓着茶杯就砸在了他的脚下。
梁俊怒道:“掳童案还没破呢,现在居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放火烧御街,还当街抓走了几十个男童!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李公甫辩解道:“这凶徒神出鬼没,我和弟兄们彻夜追查,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梁俊捏了捏胡子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尽快找回这些孩子,别让那些刁民天天堵在衙门口哭丧,晦气!”
衙门外的哭嚎声更大了。
人群中的刘员外捶胸顿足道:“求官老爷做主啊——我刘家三代单传,我不能没了这个儿子啊!”
众人对昨夜的事议论纷纷,越说越觉得可怖。
“真是作孽啊——我听说,昨天灯会上失踪了几十个孩子呢!”
“昨天有一阵天色突变,这么多个男孩同时失踪,该不会是妖怪干的吧!”
吴娘子站在人群中,她看着这些哀嚎的母亲们,目光带着怨毒与快意之色。
白素贞与小青站在人群外,听着众人的哭诉,神色越来越凝重。
小青愤愤道:“这些孩子一定是被那蜈蚣精抓了!昨晚我闻到了她的妖气。”
白素贞侧头问:“就是你整日里说的大妖?”
小青点头,自从它来了临安城,这临安城里便一直有男童失踪。
白素贞摇头叹道:“它在御街放火伤人,又抓这么多孩子,也太恶毒了吧!”
小青夸张地做了个表情,鄙弃道:“这蜈蚣修为实在可怕!也不知道它是吃了多少童子肉才能有今日的进阶。而且,它专挑家中受宠的独子下手,不知碎了多少父母的心。”
白素贞摇摇头道:“专挑独子下手?这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进阶!我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过,一些人做有悖常理的恶事,只为了发泄心头的怨气。而且,最喜欢拿这些苦主的伤心姿态娱乐自己。”
小青叹服点头道:“我明白了,凡是书本上讲过的东西,你门儿清。论起人间行走的江湖经验,你就处处露怯,是不是?”
白素贞很是认同地道:“你说得是,以你的江湖经验,最喜欢看人失去爱子的都是什么人?”
小青冷哼道:“自己生不出儿子的断子绝孙之辈!”
人群中,吴娘子目光阴森地瞥了小青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退出人群。
回到住处,她躺在太妃椅上,看着被诡异丝线吊在半空中的孩子。听着孩子们的痛哭,她露出了陶醉享受之色,轻轻地哼着摇篮曲,边哼边绣着一双孩童的鞋子。
“乖娃娃,睡香香。睡醒来,要馍馍。馍馍哪?猫吃了,猫在哪?狗追了?狗在哪?跳墙了,墙在哪?猪毁了,猪在哪?我吃了……”
诡异的歌声,让孩子们惊恐不已。
吴娘子看向孩子们,缓缓开口,声音却一会儿是粗犷的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