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推门走进书房,步伐很轻,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
书房里光线很亮,封宴城坐在椅子上,捏着烟,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阳光。
指尖火光猩红闪烁,那双眼睛里冷意逼人。
“封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处理,一个不留,抓出了不少和东南区有关的人,只是并没有明确的指向,这次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主使的。”
他说着,察觉到气氛的冷凝,头愈发的压低,心里也是暗暗叫苦。
最近已经在严抓,一个也不错漏,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的血,可是他们都很清楚,这也不过就是背后的人推出来的挡箭牌,杂鱼死再多都不会心疼。
偏偏抓不到任何的苗头,足以可见他们有多狡猾。
“继续查,找不到就继续找,顺带去找谢家,我让他们给我答复是不是忘记了。”
封宴城吐出一口烟,模糊了眼中猩红的光。
“如果不上心,那我就亲自上门。”
他要打压谢家,让谢宏昌收收异心。
封一点头应是,又转头汇报起另外一件事,“您让我查的那个服务员,已经有结果了。”
封宴城抬眸,视线落在封一身上,示意他继续说。
他心一横,“我派人去排查了会所的服务员,查到了一个比较可疑的人,从那天以后就从会所离职了,我们去调了她个人账户没有发现异样。”
“但是,她母亲前段时间因为肾病住院,这两天却突然交齐了拖欠的手术费,甚至进了医院的病房。”封一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我们去查了账户,是个海外账户。”
这种账户通常拿来洗黑钱,哪怕有资金流向也不会被查到,私密性和安全性都是一等一的,封一去查并没有发现钱来的源头来自哪里。
“背后的人很谨慎,我们去查了开户人,并不是北城的人。”
封一说着,办事不利的难堪,让他低下头。
“人找到了吗?”封宴城没有指责他,只是话题一转,“那个服务员现在在哪。”
封一泄气的低声回应,“人死了。”
封宴城灭烟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封一,露出有些嘲讽的冷笑。
“你刚刚说,人死了?”
封一点了点头,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就差没有弯下腰赎罪了。
“我们的人找到人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尸体都冷了,看样子有人比我们动作还快。”
至于钱和转升高级病房,恐怕也只是用命换来的补偿而已。
封一还是第一次这么受挫,在调查这件事上处处碰壁。
“真是好手段。”封宴城冷笑着出声,靠在椅背上,低垂着眼帘挡住了冰冷的眸光,走一步就被人算一步的情况,让他心中生出几分怒火。
“那就把尸体给他们几家送去,让他们好好看看。”
“记得给钱安抚好家人。”
封宴城补了一句,看着封一离开,端起茶杯一口饮尽。
瓷的杯底敲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真是鱼龙混杂,他眸光中泛着冷光。
封一出了封宅不小心就撞上步履匆匆的佣人,心情烦躁的冷眼一扫,看着人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离开,这才掏出电话。
“把尸体准备好,我要三份,随便,尊重一点死者。”
他紧绷着脸,眼神很冷,打开窗让微凉的风吹进来。
“准备好送到谢家门口等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封一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咆哮而出。
“封爷,炖了一点滋补的鸡汤给小姐,您端上去给她喝一点吧。”
书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封宴城看着门打开缝隙。
刘管家站在书房门口,手上端着一小蛊鸡汤,看着封宴城的眼神很慈祥。
封宅被炸弹炸的稀碎,修补起来也要时间,封宴城就安排人回了他最开始在北城落脚的别墅,对他来说这才算是真正的封宅。
这也是他父母留给他的财富。
刘管家和封一一样,跟了封宴城很久,忠心耿耿。
只是他坐上这个位置以后,不想曾经的地方被冷带,刘管家就自动请缨留在了曾经的封家,这么多年过去了,别墅还是整洁干净,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放下吧,我等会端上去。”
封宴城温和了态度,刘管家把鸡汤放在桌子上,瞧着他脸色不对,低声问道,“少爷这是心情不好?是遇到了什么事不顺心,还是和沈小姐吵架了。”
他说着,给封宴城点上舒缓的香薰,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
“你说,如果她向你提出请求,不想拒绝却又容易让这个成为别人手里的把柄,你会怎么选择。”封宴城沉默了很久,突然出声,没看刘管家。
但是他却很清楚,这是在问自己。
刘管家听他这么说,和蔼的笑了笑,抚平了鬓角的白发,温声解释,“对少爷来说,其实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他说着,看着封宴城,眼神温和又暗藏力量。
他见过封宴城迷惘的样子,见过他手刃仇人的模样,也见过他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