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余霄正在精心准备宴请各大门派的事宜,心中满怀喜悦,计划在这次盛会上宣布净月真人苏醒的佳音,不仅可以巩固清照古宗的地位,也是一种警告,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传达一个清晰的信号——切勿妄想攫取不属于自己的权力与荣耀。
所有人都认为紫曦门取代清照古宗成为第一宗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结果突然破灭,紫曦门还有什么脸出来见人?
澹台菜菜脸色又会何等精彩?
余霄光是想想就解气,可就在他沉浸在美好构想中时,一名弟子突然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神情慌张得仿佛见了鬼,声音尖锐而急促,张口就是不好了,还是大事不好了。
听得余霄眼皮一跳,心中的喜悦瞬间被打断,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晦气,但因为心情好,倒也没有直接呵斥:“有话好好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弟子急道:“无情......”
君清逸已经不是灵尊了,按理说没有资格称为剑尊,但弟子一时半会也想不起应该怎么称呼,事情迫在眉睫,也顾不得什么称呼了:“无情剑尊他的命灯快熄灭了!”
“什么?!”
余霄豁然起身,若非遇到大危险,命灯不会有异样,君清逸做事张狂,在外面得罪的人不少,现在修为大跌,遇到危险倒是不足为奇。
可他跟在净月真人身边能有什么危险?
不祥的预感悄然而生,余霄的手心微微出汗,心中一阵烦乱,急忙掏出那枚通讯石准备联系任琼,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一直没有回应,余霄心中越来越焦躁。
不由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难道净月真人也被拖住了?
余霄不知道的事,在通讯石第一次亮起的时候,任琼就看见了,只是当时正忙顺手丢到了一边,后面见它亮的没完没了看得人心烦,任琼干脆一指灵光给碾碎了。
余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微弱的命灯,随着时间的流逝,光芒愈发黯淡。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绵不绝的惨叫声终于停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那把染血的匕首被随意抛弃在一旁,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看着地上已经看不出原样的人形物体,任琼掏出一块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刚才这么近距离的切割,让她的手上染满了鲜血。
令人震惊的是,即使伤成了这个模样,君清逸的胸口依旧微微起伏,宛如风中摇曳的烛焰,那颗隐隐透过伤口还能看见的心脏还在轻微的跳动着,他还没断气。
“师......父......”
君清逸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从眼角淌落的都是鲜血,他执着的问。
“您......还恨吗?”
这一刻,任琼似乎想到了什么,擦手的动作一顿,突然走向了他,朝他伸出了手,看着任琼靠近的手,君清逸黯淡的眸子瞬间亮起希望的光芒,但很快这光就僵硬在了眼底。
因为,任琼的手并没有触碰到他,而是伸向了他的身旁,指尖在断指的储存戒上轻轻一点,两副画卷顿时出现在了她的手里,任琼一眼就认出这是她所画:“我似乎说过,第九楼的东西不准带下来。”
可君清逸还沉浸在再次坠入绝望的感觉中,根本没听清任琼说什么。
任琼打开的第一幅是她与沈琉衣的画像,任琼眉头紧锁,突然打量着自己的手,怕上面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弄脏了画。
她立刻将画收了起来,第二幅是君清逸的,这一看顿时吸引了任琼的目光,眼中难得的露出了些许怀念之色。
见任琼看着自己的画像失神,嘴角还有轻微的笑意,君清逸难得的有些苦笑,自己仿佛也陷入了什么回忆中,他还记得任琼第一次帮他画像时,他有多么开心。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后面才知道任琼画的不仅仅是他,虽然心中略有失落,但那真的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如果他没有被柳倾欺骗,如果他没有对沈琉衣那么残忍,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君清逸张开口,喉咙火辣辣的疼痛,似乎还有些漏风:“师父,您还记得,以前,吗?”
任琼当然记得,她紧紧盯着画像上的两只小王八,这么的……呃,奇特的画功,真是让任琼想忘也忘不了。
师父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艺术方面的天赋——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可任琼正在缅怀曾经呢,君清逸唧唧歪歪的诉说过往的故事,叽里呱啦的没完没了,任琼烦了,回答他的,是从任琼手中落下的君清逸的画像,画像刚碰到君清逸就无火自燃,将这血肉模糊的一切都给燃烧殆尽。
任琼遗憾的摇了摇头:“小乌龟画的不错,可惜后面的人有点碍眼,所以还是烧了吧。”
君清逸以为自己被打脸的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再被狠狠抽上一巴掌。
任琼怀念的不是少年的他,而是那两只丑王八。
隔着熊熊烈火看着任琼始终冰冷的眸子,君清逸在不甘与痛苦中咽了气。
然而,火焰在夜空中燃烧的余温尚未散去,地面上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