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闲的暗示并不隐晦,甚至接近于明示。
我瘫在床上刷着视频刷到宋与念那些暗示我是个小绿茶引导网暴的小视频,沈知闲会若有若无地看着我:“宋与念,那个划伤了你的脸,还一直欺负你的人?”
我并不意外他可以轻易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只是觉得他对我的掌控过强有些古怪。
……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平凡,想要安全地过完暑假挑个好大学远走高飞离开原生家庭的女孩,他真的至于这么上心吗?
我含糊地回答:“嗯……”
沈知闲轻笑:“你不想让她付出代价吗?”
当然想了,宋与念和傅延之在我面前作威作福趾高气昂的时候我天天躺在床上诅咒他们阴沟里翻船出门掉进下水道。
但我也自认不是会幻想英雄从天而降,替我打跑生活中所有讨厌的坏蛋的人,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沈知闲。
他并不在意我的警惕,只是慢条斯理地替我削好苹果,放在我面前。
晶莹白润的果肉居然都没有他的手指白,不愧是全身上下都是冷白皮站在那儿就是人形照妖镜的沈先生——看着他递过来的苹果,我脑子里居然只有这一个简单至极又荒谬至极的想法。
沈知闲笑着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你处理好一切,你好好考虑。”
……引诱,这绝对是引诱。
话是在引诱,垂眸时泛着细碎笑意的眼眸也是在引诱。
像沈知闲这样符合我审美的美人,要是在我人生的其他阶段对我说出这句话可能会把我迷得五迷三道忘记自己身处何方。
可惜他遇见的时十八岁的陆念,这时候的我还坚信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切馈赠都被命运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所以我再一次矫情地拒绝了他。
但我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您说天凉宋破我不奇怪,但是能天凉傅破吗?”
沈知闲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得愈发不可抑制,胸膛微微起伏。
我轻咳了两声:“您笑什么?”
“傅延之对宋与念确实是很真心的虽然我也看不出为什么……你要找宋与念麻烦当然绕不过傅延之了。”
我在心里加了一句:况且傅延之也是欺负我的一员,和唐宸狼狈为奸,脑子都有点大病。
把霸总分组的话沈先生和那位看上苏意姐姐的谢先生勉强算是脑子清醒正常霸总,傅延之和唐宸那就是真正的癫公,一点儿都不掺水的那种。
沈知闲估计是怕把我说恼了,居然温声说:“对,你说得很对。”
他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一下,认认真真地回答我:“天凉傅破暂时有点困难。”
我也笑了起来,把这当作和之前别无二致的玩笑,并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暂时”。
在我眼里,温和的沈先生自然是比某些脑子有坑的总裁好多了,奈何傅延之生来就像世界的主角、拥有主角光环,难以被打倒是很正常地事情。
虽说傅延之最近恋爱脑发作一心追求自己的女神宋小姐,办公都是在偶而网络掉线的情况下艰难地挤时间,但是说实话……
沈先生和他做的事情好像差不多。
咳咳,不能这么想帮了我这么多的沈先生。
但是今年大概真是我人生中奇葩情节聚集最多的一年。
本来啃着苹果养着病,沈知闲出门打个电话的功夫,我就在走廊里宿命般地遇见了那两个我不是很想见到的人。
以往偷摸摸看小说电视剧的时候,我还在苏意耳边吐槽:“男女主本无缘,全靠偶遇走情节。”
说这话的我万万没想到多年后回旋镖会扎在我身上,我也时常出现在了偶遇里。
不一样的是,人家偶遇是男女主对视天雷勾地火,我偶遇是偶遇我人生中的大反派们。
没错,我看到了宋与念和傅延之。
医院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所以傅延之可以严严实实地穿着一身西装,在人群中很是耀眼。
他帮亲爱的女朋友提着吊瓶,另一只手揽着她,时不时低下头,担忧地看着她。
他怀里的宋与念脸色苍白,唇色有些浅,不知道是不是中了我的诅咒摔进了下水道——咳咳,看她时不时咳嗽两声,泪眼朦胧的模样,大概不是的。
其实也不算难以理解,一院的条件虽然比不上苏州,但是已经是松州市的金字塔顶端了,一旦霸总的家庭医生有什么事情无法及时赶到,一院就是他们的首选。
没空琢磨傅总的家庭医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我扭头就想回病房,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避开巧合,平安你我他。
“念念?!你怎么也在这里?!”
宋与念“兴高采烈”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身体僵硬,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不是,你硬要巧合是不是稍微有点过分了?
傅延之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不是很想靠近我,但是宋与念硬往我的方向走来,他也只好跟在身后。
宋与念关心地看着我:“念念,你怎么在这里?我听主管说你生病了……”
我深吸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把手从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