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丁弦大言不惭地提议,“建议编剧老师把这个角色改得有性格一点。”
陶景妍和导演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我的母语是无语。
导演拿过对讲,声音严肃许多:“准备一下,这条重拍。丁弦,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但在我的剧组,剧本怎么写,你就怎么演。有问题,演完再说。”
丁弦明显有没受过这种不讲道理的,强压性的对待,当场还愣了两秒,然后一口气直冲脑门。
非常气愤地翻了个白眼,怒不可遏:“拍就拍,这场拍完之后,编剧最好把剧本改了!我不演那种憋屈的角色,重新写!”
监视器后,陶景妍皱了皱眉。
她之前跟的剧组,也不是没人塞人进来,但被塞的好歹都有点自知之明,即便是仗着自己背后有资本,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嚣张。
丁弦这样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场很简单的戏,因为丁弦的情绪问题和心里不情不愿的劲儿,硬生生拍了好几次。
拍得导演差点破口大骂,想把手里的对讲机砸了。
好不容易磨完这一场,丁弦休息,继续拍女主。
差点被气死的导演才终于舒服了点,就像吞了颗速效救心丸。
丁弦一下戏就不在片场停留,径直回了自己的保姆车。
她过去时,陶景妍瞟了一眼,那一眼要爆炸的模样,估摸着是要去告状了。
陶景妍叹一口气,这样的人在圈里注定是走不长的。
等哪天她的金主抛弃她了,这个圈子也就差不多抛弃她了,当然她也会去找下一个金主,但青春饭能吃几年呢?
中午放饭的时,B组的演职人员见证了什么叫豪华五星级套餐。
这次比在漠河还过分,三辆餐车直接开进片场,除了已经打包好的,甚至还可以现点现做,各种饭后甜点,水果饮料一应俱全。
离开前,厨师长用大喇叭说:“大家每天午餐晚餐想吃什么,都可以报菜名哈。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我们提前做好,收工就能吃。”
“没有特别想吃的,我们这边也每天更新菜单,尽量争取不重复。”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财大气粗的后勤,全组人员拍手叫好。
导演,制片,监制和陶景妍挨一块儿,边吃边问陶景妍的八卦。
制片说:“小陶,这江总够财大气粗的啊,他是真铁了心要撬你这个墙角了。”
导演说:“那可不,这五星级的私厨,一直跟到戏拍完。”
监制问:“他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对你情根深种啊?”
陶景妍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他脑子有包。”
导演啧啧两声:“我觉得吧,他就是找刺激,专挑小陶这种年轻貌美又已婚的下手。”
陶景妍朝导演竖起一个大拇指。
制片打断:“不对不对,之前不是说你俩有过一段?他这是看你结婚了,又放不下,继续追你吧?”
陶景妍很敷衍地点点头:“嗯嗯嗯,对对对,大家说得都对。”
监制笑一声:“得了,看你那不情不愿懒得多说一个字的样儿,反正这钱不是剧组出就行,还剩了一笔开销呢。”
陶景妍笑了一下,说:“没事,就算赖在剧组上也不慌,冲着我来的,等拍完了我来结账。”
“可别,”导演连忙打住,“你那点稿酬够支付五星级私厨团队几个月的开销?”
陶景妍不甚在意:“没关系,我很有钱的。”
对她的很有钱,导演保留意见,尽管陶景妍做编剧,拿到的报酬已经是业内金字塔的那部分,但她入行才几年,账户里的钱估计连八位数都没有。
当然,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非常有钱”的范畴了,但对上江知予那样实实在在的资本,估计连零花钱都不够。
另一边,丁弦的保姆车上。
她听完助理说的八卦,非常不屑:“真是好笑,现在连编剧都开始找金主了吗?哦,不对,还是已婚的,她老公也真是放心。”
“不过她也算有点本事,居然能勾搭到江知予。”
助理说:“但是,都说她拒绝得很干脆,一点都不把江总放在眼里。”
丁弦哼一声:“不过就是恃宠而骄。”
她说完,拧眉思考了一会儿,问助理:“江知予没有跟来?”
助理摇头:“没看见,听说他就在漠河跟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还来不来这边。”
“嗯……”丁弦说,“你帮我注意着点,要是能让江知予对我感兴趣,这个总那个总的,可都得给我靠边站。”
助理看了她一眼,说:“好。”
下午有两场丁弦的戏,不出意外地乱改剧本和台词,甚至压根记不住台词,也不出意外地被导演骂了,更不出意外地被NG了很多次。
陶景妍都替和她演对手戏的演员感到心累。
当然,她的气不比导演少,这可是她和另一名编剧老师花了近半年时间写出来的剧本。
在普遍只写十几集就敢开机拍摄的当下,她和另一名编剧写完全集,几经修改才定下最终版,自认为已经非常认真且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