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怜的眼盲妻子为了来寻找他,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摔了一跤。
两人回到客厅,屠夜打开了灯,不过戚绵只能感觉到眼前亮了亮,能看见一点模糊的虚影了。
“你先在这里坐着,我检查一下伤口。”屠夜拉着她来到沙发前坐下,戚绵感觉到眼前属于男人的身影矮了矮,对方大概是在戚绵眼前蹲了下来。
她轻声回答:“好。”
睡裙的质量很好,倒是没有被蹭破,只是沾染了一些血迹,戚绵听到一阵布料被掀起的声音,她的膝盖被暴露在空气中,对方温热的手掌落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她白皙的耳垂逐渐攀爬上一抹粉红,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本能地想要躲避这对她来说不那么习惯的亲密接触,但戚绵克制住了。
冰凉的药液被涂抹在皮肤上,带起一阵刺痛,戚绵抿着唇不发一言。
屠夜抬眼看了看她沉默的模样,意外地挑了挑眉,还是体贴地问了句:“疼吗?”
戚绵摇了摇头。
想了想,她的唇角慢慢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蕴含着一层初坠情网的女孩娇羞:“动作很轻、很温柔,没那么疼。”
戚绵为自己感到幸运,被父母当做畜牲卖掉后,她却因祸得福遇见了体贴自己关心自己的丈夫,她当然应该对此感到感激与欣喜。
“谢谢你。”她说。
屠夜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明白女孩未说出的话,也理解对方这个道谢中的含义是什么,可他也同样知道,戚绵遇见自己的真相是什么,她的父母如今还被掩埋在那片无人知晓的泥泞土地中。
他不了解女孩过去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但也知道不管怎么说,父母这一词对于正常人来说,都是生命中难以遗忘的重要角色。
如果戚绵知道了这些……
屠夜漆黑的眼眸微闪,手下的动作在自己思绪飘远时不自觉地加重了一些,直到女孩突然躲闪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抱歉。”
他顿了顿,重新专注于处理戚绵的伤口。
戚绵睁着双已经被痛出泪意的双眼,还是坚强地摇了摇头,嘴上轻轻念叨着:“没事。”
只是那比起刚才苍白了不少了脸色并不会让人觉得她没事,屠夜莫名体会到了他从未有过的一点点愧疚感。
至于那些真相,如果他不说的话,又有谁会知道呢?
无所谓这朵菟丝花的曾经是怎样的,至少在遇见他以后,这朵菟丝花就仅仅只是缠绕在他身上,汲取他身上的一点点血肉,接受他的庇护,她才能够平安、快乐地生存下去。
“等会去换身衣服吧,这件睡裙不要了。”屠夜淡淡说着,他重新站起身,目光落在因为要涂抹药膏而裸露了大片白皙肌肤的女孩身上。
对方的目光朦胧地随着自己的动作上移,扬起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他忽然开口:“你的眼盲能治好吗?”
戚绵怔了怔,按照三三之前说过的话,似乎是治不了的,于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提到这处缺陷让她有些难以启齿,自卑的情绪在脸上一闪而过:“我生下来就是这样了,以前也看过医生,好像没办法治好。”
屠夜却微微勾唇:“我知道了。”
他俯下身体吻了吻戚绵的额头,声音温柔地惹人沉溺:“没关系,我不会在意这个。”
戚绵的脸上绽开感激与喜悦的笑容来,她不会觉得自己的丈夫问的有什么问题,她只会觉得对方不会嫌弃自己的缺陷,这更加说明了屠夜是一个多么好的人。
而她何其有幸。
女孩淡粉色的唇瓣动了动,嗫嚅了一句什么话,屠夜没有听清。
“什么?”
温软无害的女孩站起身,搂住了男人还未来得及挺直的脊背,她虔诚地闭上那双没有被任何食物污染过的澄澈眼眸,卷翘的睫毛颤啊颤的,最后轻盈地吻在男人的唇上。
戚绵选择用这个吻来回答屠夜的问话。
平和的午后。
戚绵安静坐着聆听电视里播放着的新闻,离她不远的地方是屠夜,他最近好像都没什么事,大部分时间都陪在戚绵身边。
就如同一对真正的平淡幸福的夫妻。
上次画展后,关于他突然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如今外面许多人都在探听屠夜的妻子究竟是谁,而其中有几道传言则是在说,那天画展上有幅特殊的画,画中人就是屠夜的妻子。
关于那副画,因为不允许拍照的原因,并没有人将画流传到世上,然而见过的人都已经将那幅画吹的神乎其乎——
画中的少女至洁至纯,包裹她的却是至暗至邪,那是一幅矛盾重重诡异至极的画面。
“近日某知名画家在三日前失踪,至今仍未找到,据悉,目击者称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
“知名画家屠夜的画展上。”
戚绵身体一滞,她眨了眨眼,确信自己刚才没听错,的确是屠夜的名字,而且直觉就告诉她,这件事绝对和屠夜有关。
毕竟在这个悬疑恐怖世界中,屠夜就是其中最大的反派boss。
“老公,我听见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屠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