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绵的问题让席玉沉默了两秒。
在这两秒里,戚绵表面上满眼担忧地望着席玉,实际上她的脚尖微微发力,已经时刻准备着后退躲过席玉可能甩过来的大嘴巴子。
还好,席玉只是微微顿了顿,便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受了点伤,会好的。”
戚绵像是松了口气:“会好起来就好。”
“嗯,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晚上我可以让厨师准备。”席玉转移话题,开口问道。
他体贴地好像真的是个好哥哥了,戚绵心想,若不是这人看着她时的眼底总是散发着莫名的冷漠,她真要被蒙混过去。
“我没什么忌口,跟着哥哥你吃就可以。”戚绵乖巧地回答,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哥哥,席叔叔和席阿姨他们……”
席玉静如深海的双眸注视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嗯?”
戚绵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对自己父母的感情如何,只是提到他们时,声音又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哀伤:“他们的葬礼在国外举行,墓地也在国外,席玉哥哥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席玉垂下眼眸,戚绵这才注意到他的睫毛长而浓密,这才衬得那双凤眸格外妖气,蝴蝶翅膀似的睫毛轻轻颤抖着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他似乎感同身受地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他轻声道:“我知道,我会抽空去看看他们的。”
“哥哥,你也别太难过了。”戚绵装模作样地安慰起他,比席玉小了一圈的手掌轻轻覆盖在他自然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上。
几乎是那从未触及过的温暖触感碰到手背的一瞬间,席玉的眉头就抽了一下,他竭力忍耐了一下才没有皱起眉露出厌恶的神色来,但那只手还是不可避免地僵硬起来。
戚绵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席玉,他好像很不习惯与别人有身体接触?
“没关系,他们与你日夜相伴,想必最难过的应该是你才对。”
戚玉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抬起头微笑看向戚绵,口中自嘲的话却像是在无意中透露着自己的不满与父母的偏心。
戚绵怔了怔,她当然也会意识到席玉这句话的隐深含义,但她可以装作听不懂。
“不说这个了,现在是我们两人在一起就好了。”戚绵朝他绽开一个柔软的笑容。
“嗯。”席玉操纵着自己的轮椅后退了几步,他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从戚绵身上不断传来的甜香气味了,再待下去他就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了。
“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忙,就先不聊了,晚上再一起吃饭吧。”
戚绵目送他坐着轮椅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里,她猜想席玉应该是要去三楼的一个书房,刚刚挑选卧室时管家为她介绍了家里大致的房间格局,比如三楼书房是平时旁人都不能进去的。
黏着席玉的时间也够多了,再多了会惹人烦,凡事都要适当才是最好的。
戚绵如此想着,决定外出买些东西,也是顺便给席玉买个什么小礼物。
原身回国除了一点衣物行李什么都没带,但戚绵觉得这样可不行,送些礼物也能拉近两人的关系,除此之外,她还可以顺便打听一下祁如熙现在所处的位置。
戚绵刚刚回国,再加上席父席父与她的亲生父亲都将她保护的很好,因而在这座城市里,没人认得出她是谁。
然而她要出门也只能乘坐席家的车外出。
那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a市最大的商场门口时,已经有些身份不凡的人认出了那辆车属于谁。
可当戚绵从车内走出时,他们都疑惑惊讶起来,这个女孩是从哪冒出来的,竟然可以坐着席玉的车,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席玉因为其古怪的性格,身边一直没见过有什么亲近的人。
戚绵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她还在思考着应该为席玉买什么礼物比较好。
席玉给她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出门在外,配备有一个司机一个保镖,现在司机在车里等她,而保镖则跟在她身边,等会刚好让他帮忙拎包。
她向三三打听过了,祁如熙现在正在a市中心医院中任职,他家是世代医家,a市中心医院也是他父亲的,目前他的生活还算顺风顺水,因为医术高明而受人尊敬,偶尔也会飞去外地做个医学讲座。
“席玉哥哥的腿伤去过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
戚绵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起身边的保镖,如果他真的腿伤在身的话,说不定哪天去医院就会碰到祁如熙呢。
保镖是个长着一身腱子肉的中年男人,一路以来沉默寡言,似乎是没想到戚绵会突然和他搭话,这下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少爷的腿伤……去看过,但我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抱歉小姐。”
保镖的话顿了顿,他们这些在席家做下人做久了的,都是或多或少清楚一些席玉身上的情况的,比如席玉现在看似坐在轮椅上,但实际上那双腿健健康康的,完全只是因为席玉本人的心理因素才会那样做。
他不知道该不该和戚绵说实话,但相比较这个新来的看起来天真好相处的小姐,他当然是更害怕席玉的,于是就尽量蒙混了过去。
“哦……”戚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