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高台上, 林从一身甲胄,拾阶而上,在林从站到高台上时, 三遍鼓声恰好戛然而止,整个演武场, 几万人, 瞬间鸦雀无声。
“点将!”林从厉声说。
军中掌管军纪的令官迅速开始清点自己那支将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总令官回来大声报道:“禀使君, 晋阳城中七名将军, 二十六名偏将,一百五十三名校尉, 二万五千三百二十二名兵丁, 尽数到齐!”
林从听了,沉声说:“归列。”
令官们迅速归列。
林从看着下面的将士,朗声说:“昔日我中原天/朝与契丹结盟,本为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可结盟后,契丹仗着盟约,屡次对中原朝廷无理,对河东、河北,更是一如既往的劫掠, 如今, 边关的百姓已经不愿意忍了,边关将士更不愿意忍了,朝廷也忍不下去了, 本使君听闻,如今朝廷新帝登基,已绝了契丹无理要求,契丹素来贪婪,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派兵前来,如今一来,河东身为边关,必定首当其冲,所以本使君今日在此点将,你们身后,是你们的妻儿,她们就住在晋阳城中,现在,你们告诉我,如今契丹大军来,你们是选择逃跑,让你们的妻女成为契丹骑兵的奴隶,你们家中的粮食成为契丹骑兵的口粮,还是放手杀敌,干他丫的!”
下面将士顿时大声说:“杀敌!杀敌!干他丫的!”
“好!”林从大笑说道:“我河东男儿,果然没有孬种!即日起河东警戒,将士一月一调换!非特殊情况不得离营,所有军队调动依令而行!若有擅自行动者,定斩不饶!”
“是!”众将士齐声应道。
“好,除将军外,其他回营休整,将军随我到大帐议事!”
林从吩咐一句,率先进入演武场的议事堂,几位将军,也立刻跟了上去。
进了屋,林从走到主位,直接在沙盘前坐下,众位将军也在沙盘周围找位置坐下。
“朝廷和契丹真要打仗?”一坐下,郭从义就迫不及待地问,他之前没去京城,他还停留在两国还在盟约时。
林从就把郭威和范质此次去京城看到的听到的说了一遍,然后说:“此次新帝直接撕毁盟约,景延广又辱了契丹使臣,契丹皇帝就是面捏的性子,也不会忍下这个,否则他在关外那些部落面前如何还有威信,况且他也不是个能忍的,势必要率大军来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孙子’,所以他这次不仅会来,还会倾全国之力来。”
众将一时间脸色有些凝重,如今正是契丹最盛时,耶律德光又名声震耳,如果他亲来,谁都不能保证能赢。
林从看众将忐忑,知道对于将军,可不能只像对待士兵一样,靠鼓舞士气,得真正让他们看到得胜的希望。
“虽然这次大概率是耶律德光亲自率领契丹骑兵来,但耶律德光身为皇帝,肯定是不会当前锋的,他最多是中军和后军,所以前锋应该只是契丹大将,而契丹南下有两个地方可以进入中原,一个是咱们河东,一个是河北,他们的前锋定然是试探,看哪个容易攻破,所以我们只要撑住第一波前锋,让他们看到河东如铁桶一般,耶律德光率主力势必不会来河东,而是选择河北。”林从给众将分析着,虽然把杜重威的河北丢出去有点不道德,可他现在得给将士树立信心啊,那就只能对不起河北了。
几位将军一听,果然面色轻松了许多,郭从义甚至笑着说:“河北如今是杜重威,就杜重威把成德弄成那样,耶律德光不选河北南下都说不过去,只要耶律德光不来,来的是契丹大将,同为将军,谁怕谁!”
其他将军一听也笑道:“是啊,咱打不过契丹皇帝还能打不过契丹大将么,要是连那些胡将都打不过,咱也不必在河东混了。”
林从看着众将态度轻松下来,就笑着说:“所以等契丹来了,这第一杖,咱们一定要狠狠的打,要打怕他们,要让他们知道河东是个不能咬的硬茬!”
众将听了顿时摩拳擦掌,“没问题,使君,您就吩咐吧!”
林从拿了几个旗子,在雁门关插了一个,对郭从义说:“你领骑兵三千,守这第一关。”
郭从义点头,“没问题。”
“不过等契丹骑兵来了,你守一日,就弃关,然后带人往回跑。”
郭从义立马说:“使君,我能守住……”
不过郭从义反应很快,顿时恍然,“使君放心,我会带着手下将士往回跑的。”
林从赞赏地看了郭从义一眼,然后对郭威说:“你领三千兵马,在这条路上埋伏,郭从义往回跑时,你尽管放过,等契丹骑兵全过去,半个时辰后,你堵上。”
郭威还没来得及说话,郭从义已经笑着说:“关门打狗,看来使君想来大的,可使君你就不怕那契丹大将警醒,不跟着我跑?”
林从笑道:“那就看大哥你诱敌的本事了,不过应该不用担心,昔日耶律德光率大军救先帝(石敬瑭)时,过了雁门关,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