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论虽然难,但是有了解题思路,张泽作答起来就容易多了。
秦知府在旁边看了许久并没有影响张泽的思绪,他早就习惯了有老师看着他写考卷。
前世十几年的考试生涯不是白考的,早就练就了一副铜墙铁壁的心。
要不是场合不对,张泽都想抬头冲秦知府一笑。
一天下来,张泽已经把策论打好了底稿,只待明日一早誊写到考卷上即可。
眼下又到了放松休息的时候,然而这一夜依旧不是一个太平夜。
离张泽不远处的一个考生大吐特吐,引来了看守的衙役。
“不中用了——”
衙役看了一眼,已经快把胆汁都吐出来的考生,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张泽听着脚步似乎在往自己这边来,立马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这一个晚上好几个考生倒下了,还零星听到了虚弱无力的咳嗽声。
最后一日,天总算是放晴了,张泽早起神色如常地给自己煮了一锅小米粥,依旧放了生姜进去。
暖和地喝了一碗小米粥后,张泽就开始誊写自己的策论。
张泽誊写得有些手酸,心想着之后得练一练,直接誊写,不用先写一遍到草稿纸上。
誊写完已经中午了,对面的赵瑚精神萎靡不振,双眼下垂,眼底的乌黑盖都盖不住。
张泽没有选择立即交卷,反而恣意地喝着小米粥,静静地等待着衙役来收卷。
快日落时,衙役鸣锣,张泽起身招呼衙役来收卷。
随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考棚,一连四日窝在小小的考棚里,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抬眼看着天边绚丽多彩的夕阳,张泽会心一笑。
赵瑚见张泽交卷了,神情越发焦急,越急越出错。
张泽和一群考生一块儿从龙门出去,张二牛、张三牛、金阳都等在了门口,翘首以盼。
“二伯、爹、金阳。”
张三牛扶住张泽,上下打量着,“泽哥儿,你没事吧?”
“爹,我好着呢,就是有点儿累了,别的都还好。”
“真是吓死爹了,这几日每日都有考生被衙役们拖出来。
爹瞧着那些被拖出来的考生脸色十分不好,似乎都生了病,爹生怕你也病了。”
张泽冲着张三牛温和一笑,“爹,儿子身子康健,并未受影响。”
正说着呢,王佑安几人陆陆续续地出来了,王佑安、李玉仁神情疲惫,他们的小厮立马上前将人扶上了马车。
“泽弟,你要不要和我们先回去?”王佑安询问道。
张泽刚想摇头,张三牛就接话,“泽哥儿,你和王公子他们先回去,这里有我和你二伯就行。”
张泽点头,上了王佑安的马车,两人都有些疲惫了,并没有多聊。
马车很快就到了院子,张泽几人各自回屋洗漱。
张泽泡在舒服的热水里眼睛闭着,一点儿都不想睁开。
泡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全身的疲惫去了大半,科考真是太累人了。
随后,直接爬上了床,沉沉睡去。
张明面色惨白,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了出来,“爹。”
刚喊了一声,整个人就直直往下倒,还好张二牛眼疾手快扶住了儿子。
“二哥,快把明哥儿送回去,请吴大夫看看,我留在这里继续等着。”
张二牛点头,金阳和张三牛继续等在考棚外,刘仲明几人陆陆续续地出来了。
刘亦同样是面白如纸,风一吹似乎就能倒下,杜微雨咳个不停。
好在王佑安是个靠谱的,还就留了一辆马车在考棚外。
张三牛招呼几人赶紧上马车,他和金阳两人飞快地赶着马车回去。
等几人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张三牛不放心儿子,于是还没吃饭就去瞧张泽。
在门口守着的丫鬟,对着张三牛行了一礼,“张公子睡下了,还未起身。”
张三牛微微颔首,进去瞧了一眼确认儿子无事,这才转身去瞧侄子张明。
“二哥,明哥儿怎么样了?”
“吴大夫说明哥儿受了风寒,好在及时得了医治,刚喝了药已经睡下了,今日半夜退了热就会醒。”
张二牛忙得一头汗,见张三牛来了,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今晚我陪二哥一块儿守着明哥儿?”
“那泽哥儿怎么办?”张二牛下意识问道。
张三牛给张二牛吃了一个定心丸,“二哥放心,泽哥儿无事,只是睡着了。”
“好,那咱们兄弟轮流守着明哥儿。”
刘亦、杜微雨同样是染上了风寒,情况和张明差不多,刘亦稍微严重一点儿。
好在吴大夫医术高明,又及时得了救治,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丫鬟们给各屋的主子们送了晚饭,张泽迷迷糊糊被叫醒,简单喝了一碗小米粥又睡下了。
张三牛吃了晚饭,放下不下儿子,又去瞧了一眼,确认儿子无碍后,嘱咐金阳好生守着张泽,这才转身离开了。
王佑安几人虽然没有病倒,但是这几日的考试着实磨人精神,一回来洗了个澡就和张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