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来的是裴礼。
被打个半死的裴礼哪里还敢隐瞒。
把淮安郡王妃怎么找的他,当年他父亲死前对他说的隐秘,一一说了个清楚,甚至又送上了证据。
他带在身边,为了让淮安郡王妃回忆起他父亲的一个香囊。
云氏当年特意做的,私下里送给他父亲的。
裴礼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活命,这种事情如果是发生在其他府上,裴礼凭着皇族子弟,还可能有一条生路,但现在发生在淮安郡王府,裴礼不敢了。
“郡王,小的真的什么也没做,只是给郡王妃送家父留下的东西,而且还是郡王妃主动找上门的,也是郡王妃的意思,让我当她的子嗣,以后好好孝顺她,”
裴礼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在了云氏身上。
他现在只想活命,方才差一点就让淮安郡王一剑刺死了,脖子处还有一道血痕,如果不是他当时躲的快,这命就没了。
“你父……亲和云氏真的有私情?”老太妃这会表面上已经平静许多,低缓地问道。
“是,一直有的,父亲临终前就让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到郡王妃,告诉郡王妃他一直念着她,也叮嘱我不要告诉郡王妃,我是他亲生的儿子,得说是养子,说郡王妃以后一定会照应我的,有极大的好处。”
“极大的好处!”老太妃喃喃自语,忽然笑了,只是笑的悲沧不已,这么多年坚持的信念全崩塌了。
淮安郡王摆摆手,侍卫带着裴礼下去。
“母亲!”淮安郡王不安。
“我没事!”老太妃停住笑意,眼眶红了。
淮安郡王并不急着带云氏上来,待老太妃心绪稳了稳之后,这才让人带了云氏。
云氏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原本华美的衣裳凌乱不堪,早就失了往日的体面,脸上的泪痕在涂在凝白的脸上,冲出道道泪痕,莫名地让人觉得丑恶。
“姑母救我,表……哥,表哥又误会我了。”云氏看到老太妃,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几步,到老太妃面前,手搭到了老太妃的膝盖上,眼泪成串地往下落,只是这原本应当显得娇美可怜的容貌,这会只让人觉得无耻虚伪。
“又?”
“姑母,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打听了族里几个合适的人选,打算一个个看看,到时候再让姑母替我选一个合适的养老,我……我什么也没做。”云氏哭道,满脸悲苦地看着老太妃,“姑母,我现在只是想选一个孩子养老,哪怕是记在其他的妾室名下,我……我错了吗?”
淮安郡王冷笑,都到了这种时候,云氏还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现在是如此,当年也是如此!
云氏惯会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你没错,是我错了!”老太妃低头看着云氏,这是自己的亲侄女,也是自己的亲媳妇,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却已经让她看不懂了。
眼前这个丑恶的女子,真的是云氏吗?
“姑……姑母!”云氏骇极,瞳孔放大。
“你看看,这是什么?”老太妃拿起桌上的信照着云氏头上就砸过去。
云氏一愣,下意识地抓住其中的一封信,待看清楚上面写的,整个人瘫软在地,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有……的,怎么可能会有的。”
当年她提心吊胆,以为表哥会拿出来的,后来却迟迟没有,也就定了心,以为没落到表哥手上,没成想这信隔了这么多年现在居然落到了姑母的手中。
怎么可能会有的,……这,这不可能!
“当初你和人有私情,我看在母亲的份上,全了你的体面,你既然愿意主动进佛堂,我就不再追究,只是没成想现在你又死灰石复燃,还想着妄图在淮安郡王府称尊,给孔侧妃下药的婆子已经交代了你,你身边的人也招了。”
淮安郡王冷声道,看着面前的孔氏,眼底只有浓浓的厌恶。
云氏被抓之后,她身边的人失了主心骨,只打了几板子就什么话都说了,包括这一次对孔侧妃动手的事情。
孔侧妃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就是云氏的手笔。
晚上点的香,和放入药膳中的药末,两者合一,对于孔侧妃来说,就是致命的,若再时间长一些,孔侧妃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若这个时候再经历一些事情,或愤怒、或悲伤、或激动,很容易就会让孔侧妃情绪失控,吐血而亡。
云氏让护国公府去说的这门亲事,要的就是让孔氏情绪激动的反对。
云氏要的是孔侧妃的性命。
“和我无关,都是我身边狗奴才的事情,表哥,你要相信我。”云氏哭得狼狈,看向淮安郡王矢口否认。
“云氏,你要知道,我今天看到的事情,不需要去向任何人证明,你当年与人私通,现在更是谋夺淮安郡王妃,这都是我听到的,至于谋害孔侧妃的事情,你也逃不了。”淮安郡王冷冷地道。
“表哥。你……你不可能这么做的,我是云氏女,姑母也是云氏女,你这是要逼我们云氏女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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